黎遠萌...這家夥有一段時間沒上線了。
荊囚聲心中一動——這個時候黎遠萌突然上線,那十有八九是現實裏的案子有了進展。
想到這,荊囚聲便立刻放下筆,囑咐黛莉婭看好自己的身體,便意識上傳到了玩家大廳。
“兩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黎遠萌在見到荊囚聲第一時間便主動問道。
“連環奸殺案有了進展,莉莉婭的武器也拿出了成果,對吧,我想想,先聽前麵那個吧。”荊囚聲難得露出笑容,說道。
黎遠萌聞言一愣:“我焯,你怎麼都猜出來了?!”
“和咱倆有關的事情就這麼多,這還不好猜,先說前麵那個吧,我什麼時候可以行動?”
“三天。”
荊囚聲眉頭一皺:“怎麼又要三天?”
“這算是快的了好不好,正常的案件流程光法院裏麵就要走好久,更不提咱們栽贓陷害的那個倒黴蛋家裏還有點背景,最近也在忙著找關係給自己兒子脫罪。”黎遠萌撇了撇嘴,接著道,“不過我和邱煌還是低估了那個人渣,把案件推到他的頭上後我不是也協助進行了調查嗎?結果這不調查還好,一調查出來又找出兩個受害者,雖說沒有傷及姓名吧,但也給受害人造成了不好的心理傷害。”
“那家夥確實該死。”
荊囚聲聞言略顯詫異地瞥了眼黎遠萌,這說話的語氣,這說話的內容,他可真是沒聽出一點黎遠萌往日裏的嫉惡如仇,非要說的話,到更像是在強調,強調那個人該死而已。
這可不像平常黎遠萌會說的話。
看著黎遠萌遊離的眼神,荊囚聲也大抵明白了黎遠萌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是不是覺得自己把一樁案子按到他的頭上,覺得心裏有愧?”
黎遠萌愣了一會,隨後無奈地咧起嘴角——就像她了解荊囚聲一樣,荊囚聲也非常了解她自己。
“嗯。”黎遠萌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又低歎一聲,“該是什麼罪就是什麼罪,不管是對被害者還是對嫌疑人都要公平公正,這是我在檢查組裏幹事時的第一底線,但現在卻被我這麼輕易的就打破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著,黎遠萌聳了聳肩:“當然,你可以說嫌疑人本就罪該萬死,多一樁案子也隻是讓他的腦袋上多個槍眼,反正兩個案子的主使者都收到了懲罰就行...”
“可不管結果如何,這件事做了就是做了,它的本身性質就是我們執法者亂用權力栽贓嫁禍,而且本質上也還是為了幫你引開警方的注意力,依舊是從自己出發的利己所為,今天我可以為你開脫而將一個案子嫁禍到本就該是死刑犯的犯人頭上,那總有一天,我、或者別人,就可以為了別的什麼利益來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底線已經打破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
黎遠萌說著,低下頭:“所以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做一個執法者,因為在我的底線上,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堅定。”
荊囚聲看著黎遠萌,沉默了片刻後才回道:“確實。”
他不會因此而安慰黎遠萌,因為他知道黎遠萌說的都是對的,尤其是衝突加劇的這段時間以來,每當手上多出一條人命,他就越發能理解老師所強調的程序正義的重要性。
隻追求結果好看的話,那就是用已經被汙染的染料在一張破爛的畫上不斷修修補補,不管最後出來的東西再怎麼‘驚豔’,它都隻是對雜亂顏料的粉飾和掩蓋。
“所以...最後我會親自,去維護法律應有的,公正和正義。”荊囚聲幽幽說道,“如果你也有這個覺悟的話,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建議。”
“你都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還怎麼維護——”黎遠萌剛還想笑著說這些,可在意識到荊囚聲話裏的真正意思後,她猛地僵在了座位上,睜大了眼睛看著荊囚聲:“你不會...”
“這是我該做的。”荊囚聲出言打斷了黎遠萌,“現在我們繼續說說你要帶來的好消息吧,我的人,再過三天,就可以動手了,對嗎?”
黎遠萌眨著眼睛和荊囚聲對視著,她劇烈起伏的胸脯證明她此時的心境並不平靜,她的目光時而痛苦時而迷惘,直到麵前的荊囚聲突然笑了起來,她才恍惚著回過神來。
“...這像是你會做出的事。”
“處於你的底線,希望你不要給我造成任何阻礙。”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
“差的還是多了點。”
黎遠萌無奈地咧了咧嘴角,最後灑然一笑:“好吧,你說得對,三天之後你的人就可以動手了,現在讓我們來聊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