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護隊員將邱煌抬到擔架上,邱煌趁這個機會摸了摸自己的衣領。
原本堅硬的、凸起的一塊消失了。
那是張瑜放在自己身上的監聽器。
李慶霄的人一直信不過自己,為了防止自己給荊囚聲通風報信,他們肯定會做出一些應策。
但邱煌知道,想讓張瑜完全信任自己,還需要一些東西。
還需要什麼東西?
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個念頭似乎凝固在邱煌的腦海中,一直重複一直重複,仿佛重複了一整天的時間,又仿佛隻過去了一秒。
“所以他們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讓邱煌猛地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純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的燈光讓他又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醒了?”坐在床邊的張瑜問道。
“...我這是在哪?”
“在家唄,還能在哪,腿上的子彈醫生已經幫你取出來了,別的地方都沒什麼大礙,哦,可能有點輕微腦震蕩。”張瑜說道,起身倒了杯水放在邱煌的床頭櫃上。
“...我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再在醫院裏住幾天嗎?”
“我覺得沒必要。”
邱煌避開了張瑜盯著自己的目光——那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先是被一直貪婪的狼給盯上:“我睡了多久?”
“也就不到一天,還是麻醉藥的效果。”張瑜說道,繼續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芯片。
監聽器裏的內容他已經聽過。
老實說,隻聽裏麵對話的語氣和音量張瑜就已經能猜測出現場的爭鬥有多麼激烈。
僅從這點來說,他已經沒什麼理由繼續懷疑邱煌了——刺殺行動固然失敗,但荊囚聲也因此被逼出鹿城,甚至不得不放棄自己在鹿城的所有基業,這樣就算荊囚聲再有什麼通天的本領,也很難再掀起什麼波浪。
但...張瑜就是不想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我的人在現場找到了一個芯片,好可惜啊,那芯片隻是被炸壞,還沒有徹底化作飛灰。”
“芯片?外骨骼裏麵有芯片不是很正常不?”
“但那個芯片插在了不正常的地方,我的人推測,正是那芯片導致外骨骼爆炸,迫使我們的刺殺行動徹底失敗。”
“是嗎...”邱煌冷笑一聲,“那應該是荊囚聲留下的吧,之前他在橋上的時候不就是想弄死老朱他們嗎?隻不過這次生效的晚了一點,當然,也不排除是他見局勢無法挽回,所以直接引爆了外骨骼,把局麵推向對大家都不立的狀況。”
“荊囚聲啊荊囚聲,嗬嗬,這次死了不少人吧,說著是要抓住李慶霄,自己殺的人也沒比李慶霄少多少,嗬,虛偽。”
看著邱煌那不屑一顧,不似做偽的表情,張瑜眉頭一挑:“你好像很樂意看到這場麵?”
“荊囚聲還沒死!”邱煌抬頭盯著張瑜,“他死了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不過現在看著他也要和我一樣,身敗名裂...”邱煌挑起眉頭,右邊嘴角勾起,“這感覺也不錯。”
張瑜沉默了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袋子。
“現在警察還在漁民住的地方搜查,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坐著漁船走的,當時應該還有一艘遊艇吧。”
“我看著他上了漁船的!遊艇是往西邊去的,西邊...西邊他能躲哪裏去?去山裏麵當個野人嗎?那他就再沒機會抓李慶霄了!我了解他,他不會這麼做的。”
“...我很想相信你,但就現在的搜查進度來說,結果可能很難讓我相信你。”張瑜拋玩著手中裝著彩色糖球的袋子,隨手將其丟在邱煌的麵前,“不過...李老板對你這次的表現還算滿意,他特地開了恩,說...隻要你願意再給我們一個把柄,他不介意以後在官場上抬一下你。”
邱煌聞言愣了一下,他拿起那袋子,瞳孔猛地一縮。
快樂藥丸,毒品。
看著滿臉戲謔的張瑜,邱煌心中怒火橫生,猛地把藥丸砸在他的身上:“我去捏麻的!你們就是想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