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塵神遊物外,一時沒有覺察,此處地方尚有人蹤。
神識微轉,便心裏了然!
這是一個玄衣道士,年約三四十許,已有築基修為,從其呼吸功法來看,就是自己鴻鈞觀傳承。也就是自己和黃麗當初留下的功法。
“你是鴻釣觀的道人吧?到你是幾代弟子了?”
“啊?”
那玄衣道人大吃一驚,這人好大的口氣!但自己卻是一點也看不透他。
“你…你是什麼人?”
張去塵摸出一件事物,扔向玄衣道士,
玄衣道人伸手一抓,握在手中一看,又是一驚。
這是一塊巴掌大的黑鐵圓牌,四周是八卦圖案,中間是隸書二字“鴻鈞”。
“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我也是鴻鈞觀的弟子,你說我從何處得來?”
“你是鴻鈞觀弟子?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道號去塵!”
“道號去塵?”
玄衣道人掐指一算。
“明玄去真性,通惠崇元貞。九…啊!
你是去字輩?”
“去字輩怎麼啦?”
“你你你…你是去塵祖師!”
“不錯!我也成祖師了?”
“去字輩到我這一輩,已是三十七代了。”
玄衣道人臉色煞白,撲通拜倒在地。
“走吧,回觀裏說話!”
張去塵釋放出神靈力,將玄衣道人卷起,一步跨回鴻鈞觀。
鴻鈞觀在外麵已是看不到任何蹤跡,這得益於當年張去塵布置下的護山隱匿大陣。
經過了千年,依然在發揮作用。
有了這護山大陣和陣內的靈氣,鴻鈞觀幾乎沒有改變多少,除了人為的,基本保持著舊觀。
玄衣道人被呼啦一下,帶回道觀,才見識到祖師爺確已是神仙之屬!
“這鴻鈞觀就剩你一人了?”
“是,弟子無能,讓宗門破敗若此,請祖師責罰!”
玄衣道人忙跪倒在地。
“這不能怪你!科技文明越發達,人性就越懶惰,像修真向道這種需要勤奮和持恒的事,還能有誰耐得住寂寞?起來吧!”
張去塵踏入祖師殿中,右側的偏殿是師尊玄元道長的起居的地方,正牆上掛著玄元道長的畫像。下麵一排是師兄弟四個的。
看著師尊清瘦的麵容,張去塵一陣感傷!
師尊不但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還有養育之恩,更有授教之恩!
而自己在師尊臨終之際,卻不能陪在身邊,稍盡孝道,實在是萬死莫贖!
偏殿中的耳房就是玄元道長的臥房,裏麵的一桌一椅一凳,依舊保持著原狀。
一來是自玄元道長之後,這個偏殿便成了鴻鈞現的供奉之處。
二是鴻鈞觀自大師兄二師兄去世之後,後開始衰落,而鴻鈞觀的建築規模卻是足夠後來弟子生活占用,自然沒人敢動這個偏殿!
張去塵推門走進玄元道長的臥室,站在門口,沉思片刻。
突然周身氣勢大漲,雙方不停掐訣,不斷打出玄奧的指訣,這是在發出時間法則,口中輕喝一聲。
“時光逆轉!”
臥室中的空氣一滯,空間一陣光影撕裂摩擦的爆響,一個個畫片如倒片一般變化。
最後,空間一晃蕩,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這是一個深夜,臥房內一盞普通的節能燈,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玄元道長仰臥在床榻之上。麵容紅潤而又虛弱,雪白的壽眉隨著稍顯急促的呼吸而輕輕抖動。
楚去凡陳去相兩人在前,魯彥李誌明劉季等在後,一個個麵帶悲戚之色。
“你們不要悲傷,身在道門,應當知道,悲喜皆是道門大忌。
我已活過一百二十七個春秋,難道還不夠嗎?
此生與仙途無緣,終究是個凡人,碌碌庸庸,多幾年少幾年,又有什麼要緊!
好在鴻鈞觀總算出了去性去塵,兩個有仙緣的,也不枉鴻鈞觀千年的傳承。我也不算是白忙這一世了。早就心滿意足了!
你們兩個,也已經老邁年高了,你小師弟留下的丹藥,我沒有服用幾丸,你們兩個就分了吧,多活上幾年,替我再看顧一下鴻鈞觀吧!
唉,也不知你們三師弟小師弟走到哪一步了?”
張去塵見到此情此景,心裏嘶聲大呼!
“師尊…”
玄元道長彌留之際,猶念念不忘兩個不在眼前的弟子,他一生可謂為世人和弟子竭盡心力,從未為自己著想過,雖然凡俗之軀,絕勝菩薩心腸。
“師尊…”
“師祖…”
玄元道長臉色更是紅漲,回光返照之像接近未聲,呼吸更是急促,
房中眾人齊齊悲呼,一個個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