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雲薄唇緊抿的看著他，眼底，在此刻有了隱隱的痛色。
他很清楚，他和陸笙不可能！
但同時，明知道蕭夜這裏也會讓她受到傷害，他卻也沒資格說更多的什麼。
兩人對視在一起許久，江沉雲最終歎息出聲：“那你，又是一直為她考慮的嗎？”
蕭夜：“……”
聞言，呼吸沉了沉！
不等他說話，就聽江沉雲繼續道：“你要是真的為她考慮，那就不該讓她的未來有任何動蕩，你很清楚眼下的這些矛盾在未來有什麼隱患。”
人生的路太長了，不被接納的婚姻，在往後會有什麼樣的影響自然不用說。
而蕭夜，沉默了。
江沉雲點燃一根煙，而後又道：“眼下你可以說那些都無所謂，大不了不來往，我曾經對於自己的母親也是那種想法。”
在說到後麵一句話的時候，江沉雲夾著煙的手都有些抖。
曾經和自己的母親，關係水火不容都不足以形容。
然而後來呢？
當知道她被趙璐月用那樣的方式逼死的時候，他也不是半分沒有動容。
蕭夜雙拳緊握，“我和你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你和你母親的關係，在她們矛盾爆發的時候，你沒辦法全然站在陸笙這邊。”
“我可以！”
“可以？你知道這兩個字，需要承受多大的代價嗎！？”
江沉雲的語氣愈發犀利。
他和自己的母親關係變成那樣，尚且沒辦法做到冷血的地步。
蕭夜現在說可以？
他憑什麼說可以？
因為眼下對陸笙的喜歡和稀罕？可這種喜歡，能維持多久？
一輩子太長了，也太沉重！
江沉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相信‘一輩子’三個字。
或者說，他的世界裏從來都沒有‘一輩子’之說！
所以在宋心顏的事情出來的時候，他才會對陸笙那般無情。
但隨著有些東西被徹底揭開，他更不是無動於衷！
他想過彌補，但也知道無法彌補，唯一能做的，就是她的未來。
他希望她的未來好。
如果蕭夜真的能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讓她安安穩穩的後半輩子不受傷害，他也認了。
可趙璐月有什麼手段他很清楚，和蕭家牽扯上，陸笙的後半輩子隻會更不得安寧。
他一直都認為，她不是個會為了男女感情糊塗的女人。
但這次在蕭夜的身上，他有些不能確定了。
蕭夜呼吸在此刻更是不受控製的沉了沉！
江沉雲：“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轉身離開。
蕭夜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更是黯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許久許久也沒轉身進去。
顯然江沉雲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眼下的這些麻煩對他來說，可以無視。
但這種麻煩可能會伴隨他和陸笙的後半生。
而陸笙，並不太願意麵對這些麻煩，這些他一直都知道。
但無疑，隻要他和陸笙就這麼結婚了，這些麻煩就很難消除。
他想和陸笙在一起，因此也刻意的去忽略了很多問題。
而剛才江沉雲，一直都在強調蕭家……
蕭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他在那個地方長大，對於之後的父母和爺爺那些長輩，他心裏太清楚了。
陸笙的飯都吃完了，蕭夜也沒進來。
但從落地窗看到，外麵已經沒了江沉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