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嶼定定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岑喬,無奈的歎息一聲後,遞給她一個靠墊。
岑喬看著靠墊,一臉疑惑。
“坐著。”傅司嶼朝她屁股坐著的地板努努嘴,“不然過幾天又要肚子疼的鬼吼鬼叫。”
“嘿!”岑喬接過抱枕打他兩下,“我直接起來不就行了嗎?”
傅司嶼按著她肩膀,不讓她起來,“不行,我特別享受被姐姐仰視的感覺。”
“媽的小變態。”岑喬罵了他一句,把他腿上的墊子拽過來坐在屁股底下。
“都入秋了,你怎麼還穿裙子。”傅司嶼踢了踢她纖細的小腿,“不冷?”
“不冷。”岑喬眉頭一挑,“姐姐有美腿神器。”
傅司嶼又歎了一聲,“我隻會拉小提琴,我要是不拉小提琴,怎麼養你?到時候你工資都發不出來,還怎麼買這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說完,他又踢了踢岑喬的腿。
岑喬回踹他一腳,“你就說你不想走出你媽給你畫的那個圈不就得了?”
傅司嶼神情漸冷。
岑喬站起來理了理裙擺,輕嘲道:“唐僧要是有你一半聽話,取經也不用九九八十一難的折磨猴哥。”
“我不拉小提琴,還能幹什麼?”傅司嶼自嘲的笑笑,“從她以為我爸和南思行有一腿的那一刻起,我被迫學習小提琴。”
“我,一個十四歲的青春期大男生,跟一群五六歲的小崽子們在一個教室裏學琴,你知道我什麼感受嗎?”
“我到現在都能想起其他小朋友和他們的家長看著我時那飽含著嘲笑的眼神。”傅司嶼修長的手指點點額頭,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大概是我從小到大,最羞恥的時刻,沒有之一。”
岑喬無奈的歎息一聲,抬著胳膊去捂他的嘴,“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傅司嶼把岑喬的手從自己嘴上拿開,像把玩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似的捏著玩。
“既然要跳出她給我畫的圈,總要先有勇氣麵對自己不堪的過去。”
“你這不是在麵對過去,你是在過去裏不斷的否定自己,不願意掙脫綁在你身上多年的枷鎖。”
岑喬打斷他沒說完的話,撐著膝蓋站起來,撿起抱枕扔在傅司嶼身邊空著的沙發上。
“你恨你媽媽,可你同時也愛她。你不願意接受她的病逝,更不願意承認,隨著她的死亡,她留在你生命中的痕跡越來越少,所以你才固執的想要通過追思會的方式證明她依然存在。”
“可你有沒有想過,追思會對你來說,根本是你自己給自己套上的另一重枷鎖?”
“人死如燈滅,你又何必執念於心?”
傅司嶼淡笑著看著她,“姐姐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誰稀罕了解你?”岑喬甩開他的手。
傅司嶼又開始沒正形,“所以姐姐真的不考慮一下我?”
“我去幫你跟南思行談。”岑喬走回到辦公桌前,翻開團長給她的sing樂團的通訊錄,記下南思行的聯係方式。
“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談。”
傅司嶼眼神微微一沉,全身散發著寒氣,“什麼意思?”
“就是我真的要辭職的意思。”岑喬將長發攏到耳後,“我打算玩遍祖國的名山大川。”
“之前一直在國外沒回來,現在回來了,有機會當然要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