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來給您敬茶了。”
時母麵前擺了兩個蒲團,時慕白帶著沈廉走過去,徑自跪了下來,接過下人遞來的茶高舉過頭頂。
沈廉見狀,也趕緊照做。
就是腰不夠直,手不夠穩,還灑了兩滴在自己額頭上。
時母看在眼裏,沒有為難,隻當自己老眼昏花。
“好好好!”一一喝過兩人的茶,時母將早就準備好的兩紅包同時放兩人手上:“娘瞧著你氣色紅潤不少,沈廉這孩子果然如大師所說,是個有福氣的,以後好好過!”
時慕白一股癢意衝上喉嚨口,聽到時母這話,愣是給忍住了,憋得一張臉愈發紅潤,連耳根都紅透了。
“說上兩句,這還害羞了呢!”時母看向身邊的嬤嬤打趣了句,回頭對兩人道:“行了,你身子不好就別跪著了,起來吧,都起來!”
沈廉抬膝就要起,見時母看著自己,忽然福至心靈,轉身將時慕白扶了起來。
時母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廉汗顏,這軟飯,果然不是那麼好吃的!
之後便被時慕白帶著七大姑八大姨弟弟妹妹的認了一圈,除了感歎人丁興旺,就一個字——暈!
反正叫了一圈,沈廉除了時母這個標識性特別強的,是一個沒記住。
不過怎麼沒見這家的男主人?
心裏疑惑,沈廉並沒有問出來。
一大家子圍著兩張大圓桌吃了頓飯,時慕白要出門,沈廉本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獨處好好理理當前的情況,就被一並囫圇塞進了馬車。
“咱們這是要去哪?”
沈廉感覺自從穿越醒來,就一直在跑酷,半桶水晃蕩,心裏老不踏實了。
時慕白淡淡看了他一眼:“去哪有什麼關係,左右不過一個吉祥物。”
沈廉:“???”
這話翻譯過來,怎麼那麼有移動血包那味兒呢?
還是旁邊小廝替沈廉解了惑:“少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鎮上醫館針灸,若是晚了今兒就不回村了,在鎮上宅子住上一晚,沈相公與少爺正是新婚燕爾,自然是要一起的。”
原來是要去鎮上看病。
等等,鎮上!
沈廉當即轉身掀開窗戶幕簾,然後就被車輪翻飛的黃土煙塵糊了一臉。
適應了再看,入眼果然山清水秀農田比鄰,近看田間莊稼漢,遠看山上放牛娃。
想不到時家奴仆環繞錦衣玉食,居然連小富都不算。
住在村裏,難道是地主?
沈廉放下簾子,偷瞄閉目養神的時慕白,怎麼看,那通身矜貴都與印象中的地主不匹配。
古代的小鎮雖然房屋低矮,還多是木質結構,街道也不夠寬敞,人卻超乎想象的多。現代不說鎮上,就是大城市除了節假日都未必能看到幾個人。
沈廉喜歡熱鬧,扒著窗戶看得雙眼發亮,滿臉寫著驚奇。
“就在這停下。”
“可是醫館還沒到……”
“走過去吧,也沒幾步路。”
聽到這對話,沈廉趕緊把自己從窗戶上撕下來,轉身看向主仆倆。
時慕白卻沒看他,徑自起身咳嗽著下了馬車。
沈廉一愣,趕緊跟了出去。
走在人群中,可比馬車上旁觀體會要真切一些,擦肩接踵人聲鼎沸,處處都是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