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下的村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昏黃的濾鏡,茅屋錯落,炊煙繚繚,是一種寧靜而悠遠的美。
沈廉走在其間,忽然覺得,要是一輩子生活在這裏,其實也不錯。
不過可惜……
他終究不屬於這裏。
一陣風吹過,走在身側的時慕白突然停了下來,沈廉轉頭,就見對方彎腰摘了幾支路邊的狗尾巴草。
“拿著。”時慕白將幾支狗尾巴草的葉子捋掉,並到一起,捏著遞到沈廉眼前:“賞你的。”
沈廉:“???”
不是……
大老板賞別人都是真金白銀,到他這就幾根草?
見沈廉不接,時慕白抿嘴瞥了眼他屁股後頭:“這個先拿著,回頭訂做個大的,到時候給你戴著玩兒。”
沈廉:“???”
這人怎麼老是熱衷給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是骨頭就是狗尾巴草,什麼毛病?!
“你興趣愛好……”沈廉也不好直說,隻能委婉吐槽:“還真奇特。”
時慕白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點了點頭。
沈廉見他執拗的要把東西給自己,無奈抬手接了過來。
現在還不是狗尾巴草大量開花結種的季節,時慕白摘的這幾支也就剛冒出個頭,營養不良的短小圓樣子與其說是狗尾巴,其實更像兔尾巴,毛茸茸的攏在掌心,還挺可愛的。
時慕白瞥了玩狗尾巴草玩得不亦樂乎的沈廉一眼,嘴角勾了勾。
兩人很快到了後山。
時慕白隨意找塊石頭坐了下來,望著天邊的夕陽出神。
沈廉湊過去,剛挨著時慕白坐下,對方就轉過臉來。
“你可以去山裏玩兒,不過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我在這等你。”時慕白抬手揉了把沈廉的頭,那動作神情,活像現代那些擼狗擼貓人士:“去吧。”
沈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廉有種自己是被遛出來放風的感覺。
“我哪兒也不去。”沈廉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山下的村莊:“就在這陪你。”
時慕白沒想到沈廉會這麼說,目光震動,好一會兒,才轉開臉。
“對了。”沈廉想了想轉頭看向時慕白:“這山裏應該有不少野菜菌菇之類的吧,改天咱們帶隻籃子,挖點帶回去加菜。”
“好。”時慕白歪頭靠著沈廉肩膀:“沈廉。”
“嗯?”沈廉扶著他腦袋,挪了個兩人都舒適的位置,不至於被硌得肩骨疼。
“等我死了,你把我埋到這山上,就走吧。”時慕白語氣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甘和眷戀:“偶爾想起我了,你就到我墳前看看,撒泡尿都行。”
沈廉:“……???”
前麵,沈廉還被時慕白透露出來的傷感情緒感染,心裏不太是滋味兒,隨即就被結尾那半句雷了個瞳孔地震外焦裏嫩。
讓人到墳前撒尿!
這尼瑪什麼奇葩要求?!
還是說,這裏的風俗與眾不同?
到逝者墳前撒尿,這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心裏抓心撓肝的好奇,偏偏沈廉怕露餡,還不敢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