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白原打算在鎮上多住些時日,等院子裏的狗尾巴開花才回去,不想時母卻讓人帶口信,讓他們盡早回去。
“回去?”看看時慕白,沈廉朝報信的下人招了招手,等人到麵前才問道:“表姑娘還在沒?”
“在呢。”下人點點頭:“自打那日二爺帶表小姐來了一趟鎮上,回去後就消停了許多,但瞧著表小姐那架勢,是打定主意住在時家不走了,這些日子見天往老夫人屋裏跑,殷勤著呢。”
時慕白指節叩了叩桌麵:“娘可有說叫我們回去是為何事?”
“這個老夫人沒說。”下人搖頭。
“退下吧。”時慕白抬了抬手,待那下人離開書房,抬眼看向一旁伺候的石頭:“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回去。”
“是。”石頭也應聲退了出去。
沈廉也站起身來:“我去給先生告個假……”
“不必。”迎著沈廉看過來的目光,時慕白道:“他會跟咱們一塊兒回去。”
“啊?”沈廉眨了眨眼:“一,一塊兒啊?”
“嗯。”時慕白挑眉:“怎麼?”
“沒什麼。”沈廉歎氣:“還以為能偷個懶休息幾天呢。”
“你要不想學也可以。”時慕白拿起手邊那本啟蒙書遞過去:“把這本書上的都抄寫一遍。”
“為什麼?”沈廉瞪眼。
“紀念你目不識丁的時光。”時慕白將啟蒙書放下,低頭重新拿過一本。
“嘖。”沈廉撇嘴,拿起那本啟蒙書翻開往腦袋上一罩,趴到桌上:“又沒說不學。”
時慕白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嘴角卻勾了勾。
石頭那邊很快就安排好了。
然而沒等動身,綢緞莊管事卻腳步匆匆的找上門來,說是新到的一批貨有瑕疵,損失嚴重。
“這批貨是誰跟進的?”時慕白坐得穩穩當當。
“是二爺親自去阜州進的,上品貢緞,價格相當不菲,差不多是原來的三倍,如今砸在手裏,可如何是好啊?!”管事急得不行。
“既是二叔跟進,找他便是。”時慕白眸色淡然。
“小人找過了,可是二爺這些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人影都見不著,眼看著莊裏又斷貨,這……”
“他不是在村裏?”時慕白挑眉看向管事。
“小人也聽說了,可找過去也見不到人。”管事苦著臉:“聽說東家在鎮上,這才找了過來。”
“都是什麼樣的瑕疵?”時慕白看了沈廉一眼,這才問道。
“小人給帶了一匹來,這就讓夥計拿進來,給東家過目。”管事說罷轉身小跑出去,隨即領著一個懷抱布匹的夥計走了進來,示意夥計把布放到桌上後,便親自動手給拆了開來:“有的是顏色不均有的則是蟲蛀,還有一些發黴滑絲的。”
沈廉也湊過去看了看:“這哪是什麼瑕疵?分明就是殘次品嘛!”
再看時慕白,垂著眼眸靜靜的看著,依舊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就好像,這麼一大筆損失,糟蹋的不是時家的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