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廉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什麼時候拜的堂,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時昏迷,人事不省,不知道正常。”時慕白端著酒杯淺抿了一下:“但堂的的確確是拜過了,隻是一切從簡,沒有大宴賓客。”

“怎麼拜的?”沈廉納悶兒。

“被人架著拜的。”時慕白又抿了一下,咂摸著酒味兒,感覺口感確實不錯。

沈廉:“……”

“你這是什麼表情?”見沈廉一臉糾結,時慕白挑了挑眉。

“我怎麼記得,你好像說過……”沈廉語氣艱澀:“你是跟雞拜的堂啊?”

時慕白一頓:“……我何時說過?”

“家裏的雞還跟我拜過堂呢,你們不一樣給宰來下酒了?”沈廉清了清喉嚨,學著時慕白當時的語氣:“你們把我新娘給吃了,這筆賬該怎麼算?”

時慕白:“……”

“你當時是這麼說的吧?”沈廉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時慕白:“難不成咱們是二婚,你的前任妻子是隻雞,我隻是續弦?”

時慕白:“……”

“也不對,我是入贅到你們家的。”沈廉摸著下巴:“所以,你這算二婚改嫁?”

“什麼亂七八糟的?”時慕白咳了一聲,掩飾的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好好吃飯!”

沈廉愈發來勁兒:“我還是很好奇,跟你拜堂的到底是我還是雞,是頭婚還是二婚,你是娶還是嫁,不然怎麼說雞是你新娘?”

“嚴格說。”時慕白放下酒杯:“你我算二婚。”

沈廉瞪大眼:“還真是二婚啊?”

“當年我命懸一線,隻吊著一口氣,娘就想到衝喜的法子。”提起這段過往,時慕白表麵平靜,心裏卻依舊深感自責:“兩家本就婚約在身,便幹脆提前給辦了,誰知婚禮當天,新娘懸梁自盡,死了。”

“啊?”沈廉驚呆了。

“我不想再禍害無辜,便揚言終身不娶。”時慕白抿了抿薄唇:“為了表明決心,我抱著雞拜了堂,娘直呼荒唐,一怒之下讓二叔把雞給宰了。”

沈廉:“……”

“但出了這麼一遭,娘終歸也是心裏有愧,再沒提過找人衝喜的事。”時慕白歎氣:“直到那方士來了家裏,這才舊事重提,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看娘整日以淚洗麵實在不忍。”

沈廉撓了撓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慕白苦笑:“我想著你我皆是男子,左右不過做做樣子,等將來我死了,也好補償些,你拿著銀錢重新過正常日子,怎麼也不會比你之前差,也就答應了。”

沈廉:“……”

時慕白想要喝酒,卻發現酒杯空了,伸手便拿了酒壺給滿上,隨即一飲而盡。

還要再倒,沈廉按住了他的手,奪下酒壺放到一邊。

“別喝了。”沈廉見時慕白神色沉靜,知他心裏不好受,給夾了筷子菜放到他碗裏,寬慰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你,說到底,別人不同意,你們又不會硬搶,娘為你病急亂投醫,但害死她的,一大部分原因卻是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