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清這話搭得委實刻意,作為牽線人的高明台一臉尷尬,沈廉也挑了挑眉,轉頭去看時慕白。

“想吃什麼?”察覺到沈廉的目光,時慕白轉頭朝他看過去。

沈廉看了麵色微僵的柳尚清一眼,朝時慕白搖了搖頭。他這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有點受不住這氣氛。

時慕白看向高明台。

高明台卡殼了下,才會過意來,忙出去讓夥計安排上菜。

飯菜一道道送進來,很快就擺了滿滿一大桌,還都是硬菜,瞧著與辦席都差不了多少。

高明台還特地給拿了一壺溫酒回來。

“這是家兄前不久剛從京城帶回來的百花釀,酒勁兒溫和,據說還有養顏駐容功效。”高明台說著,給幾人都滿上一杯,盡力活躍氣氛:“來,咱們哥兒幾個走一個,我們幹,慕白兄隨意。”

時慕白倒是給高明台麵子,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酒是好酒,但比起他家廉廉的桑椹酒,口感上似乎差一些。

沈廉也咂巴了咂巴,然後趁著對麵兩人不注意,湊到時慕白耳邊壓低聲音:“還是我釀的桑椹酒好喝。”

“嗯。”時慕白拿起筷子給沈廉夾菜:“這道佛跳牆,是店裏的鎮店招牌,你嚐嚐。”

沈廉吃完衝時慕白豎起大拇指。

“好吃麼?”時慕白垂眸看他。

沈廉點頭:“好吃。”

時慕白目光微閃,轉手又夾了另一道招牌菜放到沈廉碗裏,看他吃得頭都不抬,眼裏柔光瀲灩。

兩人一個沉迷投喂一個沉迷吃,明明沒說一句話,卻自成一方天地。

高明台和柳尚清明明也是兩個人,卻無端有種被孤立的操蛋感。

“慕白兄。”柳尚清跟高明台對視一眼,也不讓他幫忙說和了,主動滿上一杯酒站了起來:“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這杯我敬你,算是給你賠個不是。”

時慕白給沈廉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卻沒有停下。

“最近新到了一批貨,品相上乘,不過價格會稍微貴一點。”時慕白給沈廉空掉的酒杯倒滿,看他喝掉,又立馬給滿上。

沈廉聽到品相上乘幾個字喝酒的動作一頓,詢問的看向時慕白。

時慕白點了點頭,見沈廉眼眸水亮的望著自己,沒忍住摸了摸他狗頭,示意他好好吃。

兩人無聲打著啞謎,就聽柳尚清驚喜道:“慕白兄供應自然是最好的,價格不是問題。”

他也不是真缺那點貨,主要在意的是時慕白的態度。既然還願意往來,那說明之前的事便算是揭過去了。

如此,柳尚清心裏的石頭才算是落下去了。

高明台見兩人冰釋前嫌,也是由衷替兩人高興,張羅著勸起酒來。

饒是時慕白一向節製,也跟著多喝了兩杯。

但喝得最嗨的,反而是沈廉。

沈廉有個毛病,一喝多就人來瘋,幾杯黃湯下肚,就跟人稱兄道弟打成了一片。

時慕白也不阻止,隻垂眸給他添酒。

沈廉一個高興,撲過去抱著他腦袋啵啵兒就在腦門兒親了好幾口。

時慕白:“……”

高明台看得哈哈大笑:“沈兄實乃性情中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