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一通檢查下來沒什麼大礙,就是踢石子太用力岔了氣,休息足夠緩過來就沒事了,藥都不用吃。

送走大夫,沈廉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時慕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岔個氣都能給岔成這樣,你可真是個人才。”沈廉伸手戳了戳時慕白腦門兒:“就這弱不禁風的樣,還想gay我呢,也不怕閃了腰!”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天色是徹底暗了下來。

但沈廉這會兒還精神著,洗漱完回來也沒上床,而是拿了那箱子裏另一本畫冊看了起來。

不愧是翻找半天挑揀出來的,人物畫風寫實了很多,比起之前的抽象版,好歹看著沒那麼幹巴巴。不過要讓人看到狼血沸騰,還是差了些火候,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傳統姿勢。

“也不知道誰說的古人更會玩兒,嘖。”沈廉將書扔回箱子,喝了口水:“就這水準,還想對我溫水煮青蛙,嗬!”

時慕白睜眼,默默看了那箱書一眼,暗下決定,得好好搜羅一些藏本。

不過這種藏本不僅貴,還非常稀缺,一般擁有這種藏本的人家非富即貴,不是那些人,根本買不到。

時慕白琢磨著,這事回頭還得去杜知府那串個門,看看能不能打聽到。

至於縣令就算了,那老頭自己就是靠畫這個偷偷賺外快的,要是有好的,哪能畫成那樣。

沒錯,沈廉一開始看那本特別抽象的,就是縣令大人披馬甲所作。這事關係仕途,被捂得緊,時慕白會知道,還是偶然撞見的。

當時送稿的是縣令府上的家丁,偷偷摸摸專門挑的晚上去,跟做賊似的。他那時剛查完旁邊糧油鋪子的帳出來,好巧不巧將那家丁和書齋掌櫃的話聽了個正著。

那家丁麵生,隻說是代自家老爺跑腿。

原本時慕白也沒想到是縣令,還是路過縣令府,又撞見那家丁鬼鬼祟祟從後門進去,才知道。

這事時慕白直接給爛在肚子裏,沒給任何人提過,但這會兒見沈廉嫌棄的樣子,他也跟著嫌棄上了。

沈廉還不知道時慕白是在裝昏迷,見沒有好看的書,便把箱子給蓋了起來。瞧床上的人睡得沉,想著空間裏的農作物該收了,便幹脆閃了進去。

幾乎是沈廉消失的瞬間,時慕白臉色一變,猛地坐了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沈廉憑空消失,卻是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如果沈廉要離開,他連找都不知道去哪找,更別說阻攔。

那個叫新手村的地方,這些年聞所未聞,或許都未必是肉身凡胎能去到的地方。

一時間,時慕白心內惶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狗子不喜歡男人,不能激進,還要再小心一點,千萬不能把人給嚇跑了。

時慕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悸,緩緩躺了下來,然而他睜著眼睛等到後半夜,沈廉也沒有出來。

就在時慕白心裏焦躁快要躺不下去之際,耳邊突然咚的一聲,轉頭就見沈廉憑空摔了出來,倒在地上睡得香甜。

頭發上插著幾根稻穗,袖子褲腿高高挽起,臉上手腳上都是泥,雖然睡著,眉心卻緊蹙,肉眼可見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