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義沒有多待,一碗甜湯喝完就告辭離開了。
堂屋裏安靜下來。
沈廉看了看時慕白,他麵前的甜湯一口都沒動。
“事關重大,還是回去找娘商議下吧?”沈廉摸了摸時慕白的胳膊。
“娘之前剛病倒,不能再讓她費神。”時慕白搖了搖頭:“當年之事,除了皇後,應該沒人知道,到底是如何走漏的風聲,難道真是皇後瘋言瘋語泄密出來的?”
“誰泄密已經不重要了。”沈廉皺眉。
時慕白點點頭:“你說得對,不管京城眼下什麼情況,總要提前想好應對才行。”
可這事往大了說是欺君,又哪是那麼好應對?
兩人心裏都清楚,可也不能坐以待斃,普通人沒法與皇權鬥,但總要謀個退路。
“我打算去接觸一下李德全。”思來想去,時慕白道。
雖然不清楚這人到底是何底細,但目前卻是唯一的突破口。
沈廉也知道這點,所以沒有反對:“好,到時我跟你一起去。”頓了頓:“不過此人這麼久一直待在這裏不離開,也不知是何用心。”
“嗯。”時慕白端起甜湯喝了一口:“淡了點。”
沈廉便望著他笑。
“笑什麼?”時慕白動作一頓。
“沒什麼。”沈廉捏捏時慕白的臉:“你要喜歡吃甜,下次我多放點糖。”
既然打定好主意,時慕白第二天一早便帶著沈廉一起去了李德全住的那家客棧,卻被掌櫃告知,人昨下午就離開了。
沒想到這麼不湊巧,兩人對視一眼,都皺了皺眉頭。
“走吧,先回去。”時慕白安撫的捏了捏沈廉的手,兩人隨即離開了客棧。
也隻能這樣,沈廉點點頭,跟著時慕白上了馬車。
馬車上,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些沉默。
“現在你有何打算?”良久,還是沈廉出聲打破了沉默:“李德全走了,但這事如果已經不算是秘密,就不能再被動。”
“嗯。”時慕白也是這麼想的:“京城那邊我們不能過去,倒是可以著人暗中打聽一下,還有宋家二叔,倒是可以找機會套套話。”
“我看成。”沈廉想了想:“不過他畢竟是京城做官的,怕是待不了多久。”
“嗯,回頭我就給柳高宋三人下帖,約他們一聚。”時慕白頓了頓:“若他有心,看到帖子,必然會自己送上門來。”
說幹就幹,時慕白回去就寫好帖子,讓石頭給三家送去。
“別的地方都太過刻意,就約在了高家酒樓。”等石頭拿著帖子走後,時慕白拉著沈廉坐了下來:“你一同去。”
“好。”沈廉點頭答應。
和三人約定的是明日中午,時慕白還要去窯廠,沈廉沒什麼事本來不想去,但轉念一想在家也無聊,便跟著去了。
時家窯廠在城郊,地處安榕村和清沐村交界。雖是在鄉下,道路倒是平坦寬敞,馬車一路跑來順當,沒多大顛簸。
沈廉一開始好奇,打出城起就趴在窗口看,但日頭實在太曬,他看了一會兒就縮回去了。
時慕白看他腦門兒都是汗,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這才打開食盒,從裏麵捧出一碗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