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一臉為難。
“怎麼了?”沈廉瞥了石頭一眼,走在前麵。
“家裏就一輛馬車,這……”
“沒事,牛車驢車都行。”沈廉腳步慢下來,遲疑的轉頭看向石頭:“有牛車驢車麼?”
“牛車沒有,驢車倒是有。”石頭小聲道:“不過沒裝車棚,是平日裏外出采買東西用的。”
“嗯。”沈廉無所謂:“能用就行。”
得了準話,石頭便不再含糊,當即讓人去套驢車。那人行動很快,兩人出去不過等了片刻,就趕著驢車從側門出來了。
板車下午剛去鎮上拉過東西,有點髒,沈廉沒嫌棄,直接坐了上去,還拉了石頭一把。
“去鎮上。”坐穩後,沈廉沉聲吩咐。
村子到鎮上這一條路還算寬大,雖然是驢車,跑起來卻一點不慢,就是顛簸的厲害,沈廉必須用力抓著凸起的橫木才不會被顛下去。
蟬鳴蛙叫吵得人煩躁,一顆心更是隨著顛簸七上八下。
終於熬到了地方,驢車都沒停穩沈廉就立馬跳了下去,被絆了個踉蹌,衝上台階砰砰拍門。
門房開門看到沈廉嚇了一跳:“沈相公,您,您怎麼來了?”
“時慕白人呢?”沈廉跨進門檻大步往裏麵走。
“少爺,少爺已經睡下了。”門房一臉慌張。
沈廉一看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推開企圖攔他的門房直奔他們在這裏的房間。
“少爺怎麼了?”石頭沒有追上去,轉身拉住了門房。
門房倒是沒有瞞著石頭:“少爺外出的路上遇到山匪,胳膊上被利箭擦破了皮,並無大礙,隻是不想夫人和沈相公擔心,這才沒回去。”喵喵尒説
一聽少爺受傷這門房還瞞著,石頭氣得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追著沈廉去了。追上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把他家少爺賣了個幹淨。
沒辦法,整個時家,也就一個沈相公治得了他,讓他受傷不說,哼!
沈廉一聽時慕白受傷,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沉了沉,然而真到了房間門口,他卻並沒有橫衝直撞,動作很輕的推開門,摸黑走了進去。
石頭本來條件反射的跟了一步,但以往的經驗讓他止住了腳步。隻是幫忙帶上房門前往裏麵看了一眼,沈相公背影僵硬的停在屏風前,踟躕著沒有進去。
一看就是又擔心又氣得不輕。
石頭歎了口氣,默默帶上了房門。
房間裏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沈廉站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黑暗勉強能辨別一點模糊輪廓。
深吸口氣,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時慕白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似是已經睡著了。
這黑乎乎的一大坨,除了看出來是個人,也看不清什麼。怕不小心碰到對方受傷的胳膊,沈廉沒有坐床沿,而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剛坐下,床上的人就動了。
“廉廉?”時慕白聲音沙啞,也不知是受傷虛弱的原因,還是剛被吵醒的原因。
沈廉本來氣得不想搭理,但看時慕白撐手坐起來,還是沒忍住起身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