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白說幹就幹,第二天就進宮去見皇帝說明了此事。皇帝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看著他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皇帝才換了個放鬆的坐姿:“你可知這麼做代表著什麼?”

“兒臣一直都知道,自己所求為何。”時慕白不是第一次這麼自稱,可還是覺得別扭:“還請父皇成全。”

“你母後若是知道,你為個男人舍棄一切,該傷心了。”皇帝表情看不出什麼,話卻說得意味深長。

“隻要父皇成全,兒臣可將每年鹽行刨除國稅後四成的紅利孝敬父皇。”時慕白自然不是空手來談條件的:“父皇想在大邙山建行宮,隻是奈何國庫空虛一直不得成行,兒臣亦可為父皇效犬馬之勞。”

皇帝似笑非笑:“你這話,倒像是朕貪你那點銀子似的。”

“兒臣民間長大,直來直去慣了,學不會那些虛與委蛇彎彎繞繞。”時慕白不卑不亢:“再者兒臣是商人,商人逐利,隻會以利換利。”

“好一個以利換利。”皇帝目光深遠的望著看似低眉順目的時慕白,好一會兒才低笑一聲:“難得你重情重義,朕便允了,正好趁這機會,認祖歸宗,把族譜給上了。”

皇帝說完就等著時慕白反應,然而時慕白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頂多也就抬了個眼而已。

“謝父皇成全!”時慕白叩拜抬頭:“不過……”

“嗯?”皇帝眯眼。

“兒臣雙生子的身份終究上不得台麵,再者往嚴重了說,兒臣存在便是欺君,這……”

“你終究是朕的兒子,還能砍了不成?”皇帝挑眉,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且罪犯欺君的是皇後和陸家,該罰的朕已經罰過了,此事與你無關,也容不得他人詬病,朕既已決定,你謝恩便是,還是你覺得,入皇家族譜辱沒了你?”

“兒臣不敢!”時慕白麵露為難:“隻是時家於兒臣有養育之恩,族譜一事……”

“時家養育你一場,你盡孝道是應該,顧念親情也沒什麼不對。”皇帝接過萬常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盞:“但族譜一事卻不能含糊,朕這麼說你可明白?”

時慕白抿了抿嘴,拱手:“兒臣明白,謝父皇恩典。”

“沒別的事就退下吧,回去等聖旨便是……”話說一半忽然一頓,皇帝皺了皺眉:“以你現在的身份,還住在原來的地方不合適,前恭王府舊邸一直空置著,回頭著人修繕妥當,便搬過去吧。”

“是,兒臣遵旨。”時慕白剛要告退,看到皇帝起身走過來,隻好把念頭按捺下去,耐心等著下文。

卻見皇帝繞著他走了一圈,忽然哼笑一聲:“原想你看似胸無大誌實則進度有度城府不小,不成想還真是個胸無大誌的,心眼不少,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這話時慕白沒法接,便隻做出虛心聽訓的樣子。

皇帝愣是讓他這裝模作樣給氣笑了,隨即擺了擺手:“行了,退下吧。”

“是。”時慕白拱手:“兒臣告退。”隨即便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