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什麼?

都表過態了還要將他們一軍,這皇帝老兒也太鬼了,果然老奸巨猾!

沈廉暗咬牙花子,想瞪皇帝,沒敢,繼續化身憋憋精,憋著。

倒是時慕白氣定神閑,壓根兒不接皇帝的招,跟著裝起了糊塗。

“兒臣愚鈍,不太明白父皇的意思。”時慕白抬起頭,眼神純摯又無辜。

皇帝:“……”

時慕白繼續發揮他影帝式的演技,滿臉孺慕:“還請父皇示下。”

皇帝:“……”

可惡,明知道這小子在裝,居然還是被裝到了!

皇帝沉默著,一時間心情複雜極了。一直都是他演人,第一次被人演,心裏簡直五味雜陳。

這麼看來,這個兒子簡直就是比著自己心眼子長的,臉……其實也很像。

比起太子絲毫不遜色,甚至略勝一籌,有帝王將相之才卻無帝王將相之野心,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歎息。

皇帝在心裏歎了口氣,也不打太極了,直接走回案前,拿來李德全送來的證據遞給時慕白,讓他自己看。

“一切證據皆指向四皇子。”皇帝看著時慕白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證據確鑿,四皇子必然難逃其責,但朕知道老四,有勇無謀,性子衝動,最是容易被人利用。”

“這份證據確實天衣無縫,不過忽略了一個關鍵人物。”既然皇帝主動提到這點,時慕白便也不客氣,直接將其中一個漏洞提了出來。

“哦?”皇帝挑眉,但神色並不意外。

“那個直言曾在冷宮見過刺客的宮女。”時慕白直視皇帝的眼睛:“這宮女是哪個宮的人,那刺客又是哪個宮的太監,兩人為何會在冷宮遇見?”

時慕白一連提了三個問題。

“你可以看看下麵一份。”皇帝示意的點了點下巴。

時慕白依言看下麵一份。

“這份便是那宮女的供詞。”皇帝走回去坐下來:“宮女是岑貴妃宮裏的人,宴華宮到太醫院,抄近道正好途經冷宮,會出現在那裏並不奇怪。”

時慕白點點頭,供詞上寫的明明白白,確實是這樣。

根據宮女供詞,當日遇到那刺客時,對方所佩則是王嫻妃汐月宮的腰牌。之所以指認時沒明說,主要是涉及後宮娘娘,本能畏懼,給隱瞞了下來。

而這王嫻妃不是別人,正是四皇子母妃。

岑貴妃,王嫻妃。

這一手看似矛頭直指四皇子,但卻暗搓搓把晉王攪和了進來,一石幾鳥,確實高明。

可再高明,那也是當今帝王早就玩兒剩下的,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方心知肚明。

寧王在皇帝麵前,堪比衤果奔。

至於為什麼召見他們進宮唱這一出,饒是時慕白,一時也吃不準。

是真把抉擇權給他,還是試探?

以及在帝王心裏,究竟怎麼看待這件事,是想和稀泥,還是肅清到底。

帝王心海底針,除了皇帝自己,誰也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四皇子也好,寧王也好,那畢竟也是他的兒子。WwW.com

這件事不管見好就收,還是一查到底,總之絕不能由他時慕白來做這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