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施珞瑜臉色一寒。
“那是因為被人故意給攔截下來了。”施珞瑜眼神閃過一抹嘲諷:“地方上要政績好看,而冬祭在即,上頭要粉飾太平,如此便一拍即合隱瞞不報,苦的也就是邊關將士和黎民百姓。”
沈廉剛要說話,就被施珞瑜眼神打斷。
“順義武館雖然是武館,但做的也是鏢行營生,這消息便是兄長托走鏢的兄弟帶回來的。”施珞瑜道:“原本是打算讓風鳴告知太子,既然你們來了告訴你們一樣,此事事關重大,必須上報朝廷,不過……”
雖然施珞瑜沒有把話說完,兩人卻知道他的意思。
時慕白點了點頭:“我心裏有數。”
時家樂善好施沒錯,但不做冤大頭。什麼時候做什麼事,該捐的不心疼,該朝廷也絕不逾矩。喵喵尒説
不然什麼都他做了,還拿朝廷來幹嘛?
施珞瑜見時慕白懂了自己的意思,便放下心來。
十九公主不知道他們打什麼啞謎,但心裏也跟著著急,想著一會兒就回宮告訴父皇。
因為施珞瑜這消息,幾人心裏著急,沒有多呆,盞茶功夫便告辭離開了。
十九公主要回宮,沈廉本來以為時慕白會一起,不想對方提都沒提,送十九公主上馬車後,便直接打道回府。
看出沈廉的疑惑,時慕白解釋道:“無論補給軍餉,還是賑濟災民,都是國之大事,有十九公主回去報信就行,我這邊擬份奏疏,明日早朝再呈上去。”
沈廉點點頭,懂了。
既然是國事,自然是要拿到朝堂上提才夠正式。
沈廉還沒見過時慕白寫奏疏,好奇湊過去。
時慕白正好寫完,見狀眼底流露出笑意,擱下筆,兩指摁住奏疏,推到沈廉麵前,方便他看。
沈廉興衝衝坐下來,看了半天,那文縐縐沒有一個標點符號的行文,看得他一個頭兩個大。這古文字現在倒是認識了,問題是這意思也太饒舌了。
“隻是上報邊關災情和軍營物資短缺,直接列出來不就行了,非要之乎者也拍這一堆馬屁幹嘛?”沈廉很不理解:“災情又不是祥瑞,該越悲壯越好,隻有賣夠了慘,上麵撥款才更痛快,你這麼繞來繞去先誇一通皇上治國有方國泰民安,都被誇飄飄然了,哪還注意後麵怎麼慘了?”
時慕白聞言一愣,轉頭看向沈廉。
沈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茫然眨了眨眼:“我說得不對嗎?”
“對。”時慕白拉了沈廉一把,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不過奏疏自有一套行文規範,行文不嚴謹是要問罪的。”
沈廉:“……”
說到底,就是皇帝都喜歡被誇唄。
為此居然還製定出專門的一套彩虹屁模板,還真夠不害臊的。
沈廉無語極了,但並沒有再繼續吐槽什麼。所謂入鄉隨俗,既然是外來人口定居,那就應該順應大流。
反正迎合還是反對,又不能變成撬翻時空的杠杆,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在這樣皇權至上的時代,個人想法就像宇宙微塵,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