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已是深夜,這時辰時母早就睡下了,自然不可能把人叫起來,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

歇了一晚,第二天早起去見了時母,才將事情告知。

時母聽完二話沒說,當即便讓人打理行裝。

“炎炎夏日,還得勞娘奔波受累,實在不孝。”時慕白看著時母臉上的皺紋,心裏深感慚愧。

倒是時母毫不在意:“胡說什麼,你們這般操心,不也正是為了護娘周全,娘老了,又是婦道人家,這種事上幫不上忙,可也不能給我兒扯後腿不是?”

“娘才不老。”沈廉在一旁賣乖:“那些同齡老太太,可沒幾個有娘這般年輕的。”

時母好笑的伸手點了點沈廉的額頭:“就你嘴討巧。”

“實話實說麼。”沈廉攙著時母胳膊:“娘,我可是老實人。”

“是是是,咱們廉廉最老實了。”時母打趣的笑開來。

一家子其樂融融,說笑談趣兒,活像是要出門遊樂,實不見半分即將麵臨腥風血雨的緊張。

下人們很快收拾妥當,大包小包足足裝了兩馬車才算完。把該交代的交代清楚,一家人沒有片刻耽擱,隨即便上了最前麵的一輛馬車。

天不見亮就動身,到潼柯縣時還不到中午。

不過時慕白並不打算走上元府過,準備轉安陵,走水路先送時母到滏陽,然後他和沈廉再上京城。

之所以選滏陽,不僅是因為軍事要地,也是因為有人照應。

“那邊宅院奴仆皆有,就是民風差距,又人生地不熟可能會不太習慣。”時慕白拉著時母的手:“委屈娘暫且待些日子,等此間事了,我和廉廉便去接您回家。”

“好。”時母笑應下來:“娘這邊不用擔心,倒是你們,得多多保重。”

“我們會的,娘且放心。”時慕白自是應下。

把時母送到滏陽城安頓好,兩人見過張將軍和施珞瑜兄長施敬,托付兩人幫忙照看時母後,連接風宴都沒參加,就立即動身趕赴京城。

這一來二去,雖花的時日不少,但水路比陸路快,等到地方,也不過一月不到。倒是晉王被徐明和施珞瑜帶人拖著,也不過前腳剛到兩天。

京城一切如常,倒是沒顯出半點風雨欲來的緊張。

兩人沒有回賢王府,也沒有進宮,隻低調的在城郊莊子住了下來。

沒人知道兩人已經回京,但莊上的守衛不顯山不露水,卻如鐵桶一般。而兩人雖未進城,與宮裏的關係網卻迅速搭建了起來。

子時不到,一行人提著馬燈疾行而來。走在最前麵的,便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大太監,萬常。

到宅門前輕扣三下銅環,隨即便被門房開門迎了進去。

“王爺知道公公會來,老早就交代小的警醒些,誰知還是睡了過去,還好沒讓公公久等,不然可就罪過了。”門房一邊引路,一邊客氣道。

“無妨。”萬常行色匆匆:“不知王爺現在何處?”

“王爺和王夫都在書房等著公公呢。”門房道:“公公請隨小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