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點尋不到蹤跡的印象並沒有在穆白心裏掀起漣漪,那句揚言要追他的宣言更沒被放在心上。
穆白是這麼認為的,可卻一連做了好幾晚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要麼一大片狗尾巴草,要麼就是一個男人在田坎上彎腰摘了根狗尾巴草遞給另一個男人。
就像被蒙了薄霧的啞劇,除了知道是個小山村,兩個男人,看不清兩人的臉,也聽不見聲音。
但無一例外,夢境最後都是一座氣派恢宏的園林王墓。
墓碑上的字和人臉一樣看不清,但隱約知道和現在的字有很大不同,也不是繁體字,彎彎扭扭特別抽象。
別說看不清,就是看清了估計也不認識幾個。
可明明就是這樣一個夢境,每次醒來穆白都感覺壓抑的喘不上氣。
好像又回到身體不好的那幾年,每次做夢都呼吸困難手腳發麻。
穆白扒拉頭發的動作突然一頓,他想起來哪裏聽過沈廉的名字了。
他呼吸困難手腳發麻的症狀當時已經影響到正常生活,但去過許多醫院都查不出病因,最後沒有辦法,聽人介紹去鄉下找了個赤腳老中醫,當時給老中醫家裏送藥材的那個孩子就叫沈廉。
本來不該記住的,但老中醫是個愛叨叨家常的,說起那個孩子父母雙亡靠種藥材養活自己很是唏噓,名字被提到好幾次,他就給記住了。
原來那麼早就已經見過了?
因為想起這段往事,穆白後半夜翻來覆去的怎麼也沒睡著。
就很莫名其妙,明明這段往事兩人毫無交流,甚至都沒對視,但他腦子裏就是有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睛,閉上眼睛就跳出來,擾得人心神不寧。
“真是見鬼了!”
眼看天色大亮,穆白煩躁的坐了起來,狠狠扒拉兩下頭發,起身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饒是這樣,他精神狀態看起來也很不好,下樓的時候把容臻給嚇了一跳。
“臉色怎麼這麼差,生病了?”容臻放下早餐,過去摸了摸他額頭:“沒發燒啊,到底哪裏不舒服?”
“沒。”穆白走到餐桌前坐下:“昨晚失眠沒睡好。”
“怎麼了?”容臻在他旁邊坐下。
“沒什麼,就是失眠。”穆白轉移話題:“我媽呢?”
“還沒起。”容臻頓了頓:“別擔心,你媽身體恢複挺好,她一直有在積極配合治療。”
“嗯。”穆白喝了口牛奶:“前兩天還拜托張媽給你介紹對象呢,怕你耗成老光棍兒,隻要能讓你春心萌動,男女不限。”
容臻:“……”
吃過早餐,穆白去樓上看了一眼,確定母親睡得安穩,臉色也紅潤,這才下樓和容臻一道出了門。
“正好我要去大學城那邊辦點事,一起?”容臻看著穆白眼下的青黑,皺眉:“下次失眠就吃藥,別硬撐。”
“吃過了,沒用。”迎著容臻詫異的目光,穆白麵色平靜坐進副駕駛。
“又是因為你那夢中情花?”容臻有點無語:“其實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見過做噩夢失眠,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種夢到花失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