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閉了閉眼,認命的歎了口氣。
“就近找家酒店停下。”說話間,穆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沈廉撞向窗戶玻璃的頭。
代駕點頭,好奇的朝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什麼也沒說,將車停到最近的一家酒店,就離開了。
至於車子,酒店就有洗車服務,倒是省了另外讓人洗車的麻煩。
穆白下車脫掉外麵的黑襯衫扔進垃圾桶,簡單收拾了下,這才將已經睡過去的沈廉扶了出來,拒絕工作人員的幫忙後,半扶半抱將人帶進酒店。
到櫃台開房間時沈廉醒了過來,醉眼朦朧的看看周圍環境,又看看穆白的臉,張嘴就是幾個幹嘔,嚇得人臉都綠了。
開好房間片刻沒敢耽擱,抱起人就轉身去了電梯。
等終於把人帶進房間,清洗幹淨扔到床上,穆白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感覺去了半條命。本來想回去,但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看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沈廉,忽然有點不放心。
“醉成這樣,一個人會不會不太安全?”穆白在床邊坐了下來:“萬一一會兒再吐沒人看著嗆進氣管會很危險,也有可能酒精中毒。”
本來睡著的沈廉聽著他的自說自話,下意識蹭過去,依戀的抱住他手臂。
穆白看在眼裏歎了口氣,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守了大半夜,確定沈廉沒事,這才去簡單洗了個澡,放心的在旁邊躺了下來,打算眯一會兒。
隻是剛躺下,懷裏就滾進來個粘人精,手腳並用的扒在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正無奈著,手腳就被沈廉一陣捏捏蹭蹭。
“不冷。”沈廉嘴裏咕噥著,但還是本能拉過被子給穆白蓋好,還掖了掖:“空間裏的雞蛋應該又有不少了,咱們明天去撿,大白……眼睛不好別走那麼快,當心摔咯,得……服老。”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沈廉嘖了一聲,敷衍的抬頭在穆白下巴落下一吻,隨即腦袋一埋,呼呼睡得酣甜。
溫熱的氣息噴在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穆白木頭似的躺得僵硬,瞪著天花板一動未動,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悸動來。
然而這對於穆白來說,並不是好現象,因為他很清楚,依賴也好,深情也罷,還是傷感,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沈廉隻是把他認成了其他人而已。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臆想,但穆白卻第一次厭煩起這個叫時慕白的人來。甚至,生出了一股,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微妙嫉妒。
穆白腦子亂糟糟的,本以為會嚴重失眠,不想懷裏人綿長的呼吸聲太有感染力,沒一會兒,他就眼皮沉重的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裏。
夢裏,他看到沈廉穿著一身古裝,追著雞滿山遍野的跑,撲棱一身雞毛就撿到一兜蛋,卻笑的很開心,陽光在他臉上打下暖絨光暈,昏黃迷離,晃得人心髒久久不能平靜。
然而穆白知道,那笑不是對他,而是那同樣一身古裝背對著他的高大男人。意識到這點的瞬間,便覺那笑容刺眼的厲害,紮的人心髒發麻,鈍鈍的,不疼,卻堵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