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這是?”懷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突然傳送到這裏來。
說實話,張立誌也不敢肯定能將懷特帶來,隻是因為懷特與自己的那世界之力的融合,達到了一定程度,才做到了這一點。
但當阿加蘭看到懷特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體內的生死之間轉換的氣息,讓他直接感受到了血脈之間的聯係。
懷特此時也看向了站在灰色火焰圓圈中,身後有著虛幻樹影的阿加蘭。
當四目相對,一段被塵封的記憶被再次喚醒。
懷特的右臂,那樹根盤旋組成的手臂之中,那柄“覆滅之刃”緩緩飛出。
此時的覆滅之刃,已經是被張立誌的“世界之力”徹底改造過的了,但那濃烈的“生死之氣”,似乎如心髒般跳動,在與阿加蘭產生著共鳴。
多年前的記憶在阿加蘭的腦中開始呈現。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為了阿加蘭,犧牲了自己的女人。
本該成為阿加蘭的妻子的女人,卻因為一次阿加蘭需要又一次地解決咒術之塔的危機,而耽誤了。
沒有元素之力的女人懷有身孕,她並沒有悠長的生命力。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也是一個一直不被迎娶的女人。
孩子落生後,沒有了父親的陪伴,母親也被質疑,受到了無盡的淩辱。
“咒師大人,才不會隨便娶一個凡人家的女子呢。”
“你說的是什麼夢話,大人要是真的想娶你,早就回來了。”
到了最後,孩子也沒見過父親的樣子,而目前,總是在等待與忍受中,默默落著淚。
在質疑與謾罵中,女人在幾年後,生病去世了,留下了那個“野孩子”,他,便是懷特。
當阿加蘭趕回時,一切都晚了。
傷心欲絕中,他,將追隨自己一生的戰刀“覆滅之刃”,直接送入了孩子的體內,以確保孩子能在安全的情況下過上美好的生活。
一段關於這柄刀,家族,以及父輩的故事,也被強行印入了這孩子的記憶之中。
將孩子送養給了可靠的人,阿加蘭毅然決然地離開,繼續守著咒術之塔的安寧。
而十幾年後,這個孩子,帶著他那被刻意安排的記憶,以及那柄名為“覆滅之刃”的長刀,進入了咒術之塔,加入了野貓小隊。
阿加蘭的瞳孔在顫抖,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他,沒有臉麵相認。
懷特也感受到了阿加蘭身上,與自己,與那柄刀,完全相同的氣息。
但他卻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也隻能隱約的猜到自己主人的意義,需要他做的,可能也隻是站在這裏即可。
張立誌緩緩落向地麵,在阿加蘭失去戰意之後,這場戰鬥其實已經結束了。
咒術之塔在明心的心之草的生命之力操控下,保持了完整,並未垮塌。
張立誌的聲音淡淡傳來:“如果,你無法守護你的家人,那你守護的東西,可能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不是嗎?”
阿加蘭看向張立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愧疚,以及在強大實力麵前,自己的弱小與卑微。
他緊緊握拳,眼神之中,充滿了不舍與不甘,三百年的守護與守衛,他舍棄親情,舍棄了愛情,甚至舍棄了人生。
但現在的咒術之塔,真的是他理想中的樣子嗎?顯然不是的,他做不到。
他能守護的,是個軀殼,而內部的蛀蟲,他根本沒時間,也沒有任何精力去改變。
此時的他也明白,一切,都結束了。
“請看在你也曾身為咒師的份上,不要趕盡殺絕!”
這是此刻的阿加蘭,唯一還能說出的一句話。
咒術之塔,輸了,他也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