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這一次沒有打圓場,隻是看著左荔。
左荔明白,這是初次登場之後的考驗。
出乎眾人意料,她沒有和李太太剛,反而看著李太太身邊的少女道:“李太太可別誇我,我看李小姐生得才是花容月貌,足以見李太太昔日風采。”
李太太的麵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她身邊的少女也紅了臉,往李太太身上靠。
這時候左荔又搖頭道:“至於我家顧廠長的心思,我這個女人可看不透,太太們都懂,男人們不準咱們女人管他們。”
“哈哈,顧太太說得對。”說這話的是市長夫人張太太,“那些男人成日裏忙什麼,我也搞不懂。反正是千頭萬緒,繁雜得很。”
“對對,有時候替老張整理書桌,那些文件簡直是看得頭疼。”
自張太太開口之後,幾位太太就各抒己見。
左荔適時道:“幾位太太繼續打牌呀,別因為我壞了興致。”
張太太站起身:“顧太太你快救救我,我今天晚上輸太多了,不能再打了。你快來替我。”
左荔從善如流,沒有拒絕。
接下來眾人就發現,左荔牌技比張太太還“好”,半個小時就輸得比張太太還多。
“太太們就不能讓讓我嗎?”左荔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就連李太太都笑著故意放牌給她,“顧太太身上穿的是哪裏做的衣裳,市裏那個奢侈品專賣街能買到嗎?還有你用的香水,也很好聞。包包也好看。”
“沒錯,李太太問出了我想問的。”
無論什麼時代的女人,最喜歡的話題就是這些,想要打入一個社交圈子,最好的就是辦法就是讓自己成為別人繞不開的話題,這也是左荔今天沒有藏拙的原因。
“這些買不到,都是我自己畫圖,讓人做的,太太們喜歡,我可以做了送給大家···”
“顧太太,你可太厲害了,手真巧!”
左荔笑著打了一張牌,李太太無奈倒牌:“真不好意思,顧太太,這是最後一張牌了。再不胡我就沒得胡了。顧太太,這打牌的手莫不是畫圖紙的手?”
大家紛紛打趣,氣氛更加熱絡起來。
樓上,正在議事的男人們聽到下麵的聲音,都有些驚奇。
王參謀長招呼副官問:“太太們這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副官沒一會回來,嘴角帶笑,瞅了一眼顧飛沉,朗聲道:“參謀長,是顧太太輸牌輸太多了,惹得太太們都替她心疼錢了。”至於另外聊的衣服包包的話題,他不懂就沒說。
“哦?那顧廠長你回家可得好好哄哄顧太太,讓她別怕和太太們打牌了。”
顧飛沉點頭:“好的。”說這話,眉頭一鬆,嘴角也溢出了一絲笑。
他的顧太太似乎很適應這樣的場合。
···
用完晚餐,回程的路上,左荔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可真是緊張的一晚。
“很緊張嗎?我以為你適應得很好。”
聽到顧飛沉這話,左荔才反應過來,剛才一不小心將心裏話說出來了。
大抵是見過世麵了,這會子她也不緊張,側身看著坐在身邊的丈夫,認真道:“我很緊張的,我自己丟臉沒事,卻是不能讓顧先生你丟臉的。”
他給了她容身之所,供養她過著不用操心吃喝的生活,她不能幫他什麼,至少不能拖後腿。
顧飛沉看到她那雙在昏暗的車裏,都顯得明亮非常的眼眸,有那麼瞬間覺得呼吸都一窒,頭都有些暈。
他移開視線,用力揉著額頭,想要將那種近乎暈厥的感覺給揉去:“你做得很好。”
“是顧先生讓李春長秘書送來的資料很完善,我才能不露竊。”
左荔想著還在她書房放著的小冊子,嘴角露出一個笑,做臉頰上的梨渦淺淺。
可不是很完善,就連李廠長的太太想過將自己二十二歲的大女兒嫁給顧飛沉的事情都寫了。
所以對於李太太為何不喜她,她早就知道,才會在今晚說話的時候將鍋扔給顧飛沉。
男人怎麼想的,和女人無關。
這叫轉移仇恨!
她想到扭頭去看顧飛沉,覺得這人雖然三十三,但是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也是極好的,也難怪李太太會有那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