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裝了,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劫走新娘,殺掉新郎。”

風無痕仿佛剛剛反應過來:“原來你說的是那些廢物啊,就他們還能說得上是新郎?你可不要膈應人了,至於他們真的不是本座所殺。”

“除了你還會有誰?”

江綠蕪想不出第二個人。

風無痕忽然間笑得陰森:“興許殺掉他們的就是他們想要迎娶的新娘呢?”

新娘殺掉新郎?

這不管怎麼想都說不過去。

“你既然已經將我俘獲,便已經篤定我逃不出去,何必隱藏真相?”

風無痕伸出手指點了點她:“本座聽聞外麵的說法認為你應當是百裏挑一的聰明人,卻不想竟也如此愚昧。”

“你自己都說了,本座篤定你逃不出去,那麼本座到底為何要騙你?騙你對本座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他伸出袖子一揮,巨大的水鏡在空中浮現。

那也是一間和這裏差不多的地方。

裏麵布滿了灰撲撲的團子,風無痕不知道做了什麼,那裏麵似乎是炸了一下,那些灰撲撲的團子動了動。

江綠蕪也是這時才發現,那竟是一個又一個的人。

“這些是失蹤的新娘?你竟未曾動她們?”

風無痕又是一施法:“你不如自己看一下?”

又是一陣霹靂啪啦,所有新娘都抬起了頭。

江綠蕪大駭。

她一個又一個數過去,跟村裏報出的數字一個不差,她們的確還都活著,卻也隻是活著而已。

有人被砍去雙腳。

有人少了一隻胳膊。

有人失去了雙眼。

有人少了鼻子。

有人失去了耳朵。

那些地方全部凝結成傷疤,可以看出並未被好生照料。

江綠蕪隻覺身體內升騰起一股寒意:“你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麼?她們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風無痕的內心和相貌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惡心的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自然是做了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如若她們不是女子,隻怕這性命早就保不住了。”

“告訴我,為什麼。”江綠蕪渾身都在發抖。

風無痕再度揮手。

這地方又開始震動起來,房屋中間的地方似乎有東西升騰而起。

“這木頭盒子裏是什麼?”江綠蕪察覺到從那木頭盒子裏散發而出的陰鬱氣息。

她敏感的感覺到,這裏麵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風無痕卻收了剛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轉而是一副珍重無比的模樣。他甚至重新洗了洗手,這才朝那木頭盒子一步步走來。

每個動作都虔誠的都仿佛是在拜自己心中的佛。

木頭盒子打開,江綠蕪也終於看到盒子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個人,一個同樣穿著紅色嫁衣的人。

紅蓋頭掩去她的模樣,江綠蕪伸手一揮,蓋頭落地。

“誰讓你弄掉蓋頭的!”風無痕扭頭怒斥。

可這些都無法磨滅江綠蕪此刻受到的驚嚇,那根本不能說成是一個人,完全是拚湊出來的。

她連聲音都帶著顫抖:“你弄來那麼多的新娘,就是為了拚湊出來你心目中的新娘?”

這話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珍之又重,撫摸上那勉強說得上是人的臉:“這怎麼能是我心目中的新娘呢?她原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活生生的人?”

江綠蕪無法掩飾自己心中吃驚:“你管這個東西叫做活生生的人?”

風無痕瞳孔幽深:“不然呢?你才能叫做人嗎?”

江綠蕪深吸一口氣:“你殘害了那麼多人,難道就隻是為縫合一個人出來?”

那麼多人的性命,那麼多人失去身體的一部分,如此血腥,竟隻是為這麼個理由。喵喵尒説

“我的人當得起。”風無痕帶著病態癡迷,看著毫無聲息的人。

江綠蕪不懷疑風無痕對那人的情誼,但卻也沒有辦法真的產生共情同情的情緒。

“你有想過她如果還活著的話,是不是願意被你這麼造出來?還有,既然她已經死去,你哪怕按照記憶中的五官縫合,難道她就是那個人了嗎?你就願意沉迷在這樣子的過去中嗎?”

這些話字字都紮在風無痕的心中,他怒吼一聲:“你給我閉嘴,我會給她我們之間所有的記憶,她還是我記憶中的人。”

“你仔細看看吧。”

除卻一開始的毛骨悚然,現在的江綠蕪倒是不怎麼害怕了,畢竟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糟糕,還能多糟糕?

“這個人的五官皺皺巴巴,根本就看不出模樣,凡是連接處全部都有痕跡,這樣的一個東西都不可以被稱之為人,你這樣隻是在給她增加罪孽罷了,難道你想讓她在地府都不安心嗎?”

“地府……”

風無痕咬重了這兩個字,忽然笑了起來,帶著冰冷和遺憾:“如果她要是在地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