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宮變,血流了七天七夜,終是成功了。
江稚魚從大壯口中聽說喜訊後,還沒有等回沈憐,就在柔軟的貂毛上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過去三天,她睜開眼就看見男人疲倦不堪的眼眸,眼底布滿駭人的血絲。
臉上的風塵和疲憊揮之不去,一雙桃花眼黯淡無光,麻木地望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懷裏的人已經蘇醒了。
江稚魚忍不住笑他:“你做什麼,怎麼跟丟了魂一樣?”
鈴鐺的脆響和女孩溫軟的笑聲一起傳入耳中,沈憐如夢初醒,混沌無神的眼眸慢慢回光。
他彎下腰,把江稚魚緊緊摟進懷裏,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聲音透著濃濃的委屈:
“小魚兒,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江稚魚不知所措,反手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我沒有不要你。”
沈憐向來高傲挺直的脊背此刻深深彎著,姿態卑微,低入塵埃。
在江稚魚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他的肩膀開始顫抖。
江稚魚愣住。
沈憐哭了。
頸窩被淚水燒灼,她的眼皮也跟著發燙,眼眶酸澀不已。
【沈憐這是怎麼了?】
006:【阿崽你睡了三天三夜,關鍵是沒有呼吸的那種。】
它還記得宮變成功的那天,沈憐急匆匆趕回來,見到毫無生意的江稚魚時,眼裏的喜悅在頃刻間破碎。
江稚魚再次愣住,想到沈憐麻木無光的眼神,心疼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
是以為她死了,然後固執地抱著她嗎?
“沈憐,你才是真的笨。”江稚魚把他抱得更緊:“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我愛睡覺嗎,怎麼還嚇成這樣。”
被她這麼一說,抱著她的人似乎哭得更凶了,斷續不清的喘息中夾雜著哽咽。
江稚魚自知理虧,一下一下輕撫他的腦袋,柔聲道:“我回來了,你別哭。”
回應的是肩上刺骨的疼。
她任由沈憐咬著,一聲也沒吭。
片刻後,那人鬆開嘴。
“氣消了嗎?”她甕聲甕氣地問。
“不夠。”
沈憐終於抬頭,眼眸通紅,更像盛開的桃花,連高挺的鼻梁也染上粉色,委屈的表情和他清冷的麵容格格不入。
江稚魚第一次見這樣的沈憐。
像大狗狗沒等到主人回家,可憐巴巴的。
她忍著笑意問:“那你還想怎麼樣?”
還在問著,下巴突然被挑起,嘴裏傳來一陣陣血腥味。
血腥味湧入口腔沒多久,又被沈憐帶走,往後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甜。
*
這一吻太久,久到江稚魚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耳畔忽然傳來男人低醇動人的聲音:“小魚兒,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