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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文皺起眉頭,卻仍然沒有動作。我的眼裏布滿了失望,到現在他還是不肯?我將水果刀又放進了一點,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刀鋒的力量了。如果現在我輕輕一動,我就會血流身亡了。
「慰文。」我笑著、流淚著。「現在,跟我求婚呀!說你愛我,然後把戒指放在我的手指上。」
雖然說我還是會很高興如果慰文是在這種情況下求婚的,但我卻情不自禁的想著:如果是慰文自己想出一個羅曼蒂克的求婚,我會不會比較快樂。
我吸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無表情的看著慰文。他的臉色很掙紮,一副答應娶我會要他的命一樣。看了他那副樣子,我後悔做這件事,看來他的確不愛我了呀!
可是,之前的直覺又是什麼回事?為什麼會說服我說慰文其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慰文抿著嘴,看來是要試試看我是不是認真的了呀。慰文,你都不怕一時的固執會讓你後悔莫及嗎?我慘然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白伯伯開口了。
「兒子,照他所說的做。」慰文冷冷的看著顫抖著的白伯伯,我則是期待的看著他。
其實,我不想死。哈哈,好大的秘密呀!我想要看看慰文對我的心,不過看來他的固執倒是超過了我想像的。如果不是白伯伯發言,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傷心到做出什麼事。
「小薰,我很愛你。」慰文突然露出一個惑人的笑容,感性的對我道。我鬆了一口氣,不管他看起來多麼不願意,他總是在跟我求婚。
「我們交往也一段時間了,我發現自己真的離不開你。小薰,相信你也離不開我吧?嫁給我吧,小薰。好嗎?」
我笑了,雖然知道他是被迫的但心裏不停告訴著自己:慰文是真心的。我伸出右手,快樂的看著慰文,左手仍然抵著脖子。
慰文拿起戒指,仔細的看了一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慰文,我也愛你。」我俯身在慰文耳邊喃喃道,然後,我高高興興的走了出去,留下大家、那沉重的氣氛、以及水果刀。
那天後,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享受著跟慰文是正式的一對的生活。我常常哼著歌兒拉著微傾跟我一起去買食材,卻也總是看到她的同情眼光,就好像我是一個神經病病人一樣。
有時候我真的受不了,很想要問她我有什麼好可憐的。的確,慰文是間接被我逼著求婚的,但是,如果不是他的病,以後他也是會對我求婚的,我很確定。
慰文總是默默的看著我沒說話,雖然沒以前殷勤,但是我好像都能夠看的到他內心的柔情。我真的確信,慰文是因為他的病,認為會辜負我才騙我說不愛我的。
他真的很愛我,我總是在他的目光下沐浴春guang,就算不看著他,我還是能感受的到他那淡淡的,卻是深深的情意。
今天,白伯伯跟白伯母、還有我的父母偕同來到了醫院,想要商討訂婚的日期。對這個我就有些不理解了,爸媽之前不是反對我們訂婚嗎?
況且,我不需要真正的訂婚,隻要感覺的到我是慰文的靈魂伴侶就夠了。至於白伯伯白伯母,我不知道他們的感覺。他們恨我嗎?如果不是我,慰文現在不應該在病床上麵。想到這,我的心又黯淡了下來。
「爾薰,這天沒問題吧?」我抬起頭,這才發現爸媽、白伯伯白伯母四人都看著我,隻有慰文,他看著窗外發呆。
「哪…哪一天?」我抱歉的笑笑。白伯母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都是悲痛。我大概能夠猜想她現在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害了我的兒子,這個連訂婚日期都不聽清楚的人。
「四月五號。」媽媽接口。「因為……你知道的,慰文他……」我轉頭看著慰文,他雖然沒回頭,但我從玻璃窗上可以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憤然。
「沒問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空洞又遙遠。慰文,他會怨我嗎?我從頭到尾想的都隻有自己跟別人的感受,卻沒有好好看過慰文的心理。
我好傻,竟然沒有關懷到我最愛的人!我把頭埋在手裏,第一次真的好好檢討自己。
「爾薰,怎麼了?」爸爸媽媽同時問道,我輕輕搖搖頭。隻有這種時候,他們才不會故意吵架。隻有這種時候,他們才願意關心我。
他們自私,我對慰文何嚐不一樣呢?不知道現在道歉來不來的及?應該來不及了吧,錯誤已經發生了,慰文生命的流逝也不會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