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玉出院的那天,正趕上了十一假期。
率先進屋的是於芬芳,她腳上的那雙高跟鞋頤氣指使的叩在主屋大廳的大理石地板上,鏗鏗的聲音顯得特別的突兀。
“家裏的人呢?都死了嗎?”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她叉著腰站定,滑動著眼睛四處查看著,宛如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雞。
聽到她尖銳的聲音,家裏的傭人們紛紛趕了出來,訓練有素的站成一排,然後半彎腰的一鞠躬,齊聲喊道:“太太,下午好。”
她們自然也看到了跟在太太和大小姐身後的金嫂,彼此交換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後,全都低頭不語。
有的人眼中,竟然還閃過了一絲暗喜。
所有人都知道,金嫂那天之所以被迫離開蘇家,是因為忠伯在她的房裏搜到了被大小姐弄丟了的綠寶石胸針。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東西一定不是金嫂拿的,這家裏有更多值錢的東西讓她唾手可得,真的沒必要去偷那個胸針。
栽贓嫁禍的痕跡太明顯,而且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沒想老爺子竟然真的就這樣的“開”了她,還連帶著她那喜歡狐假虎威的侄女和侄女婿。
但金嫂的離開肯定沒那麼簡單,這不,才一個多月的功夫,人家就像是出去度了個假一樣的卷土重來了。
於芬芳自然不知道這人的小心思,她隻是微微的仰頭,好似在用鼻孔掃視著眾人,隻見她輕哼了一聲,緩緩開口道:“大小姐因身體不舒服在醫院療養了一周,金嫂因為掛念她,特意過來陪她住一段時間,張嫂,你等下找人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方便讓金嫂住下。”
張嫂是原來金嫂的手下負責打掃房間衛生的,自金嫂走後便頂替了她的工作。
她抬頭看了眼於芬芳身後的金嫂,喃喃的應下,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她升上這個職位還沒多久,不會又被打回原形吧?
剛才就一直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金嫂,馬上一臉誠惶誠恐的勸阻道:“太太,我是什麼身份,哪敢住家裏的客房?還是讓我繼續住在後麵吧,反正也住不了多久,隨便給張床就行。”
於芬芳想了想,卻依然堅持己見:“金嫂,你已經不是蘇家的傭人了,這次你肯來照顧子玉,完全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你對我重情重義,我又怎能虧待於你?”
她這番話一出,金嫂竟是老淚縱橫,感動得無以複加。
許諾淡然的靠在二樓的白色羅馬柱扶欄邊,看著樓下唱念坐打俱佳的幾人,心想她們這是要搞什麼名堂?
金嫂為什麼會被趕出蘇家,她是為數不多的知道真相的人,倒不是因為外公說了什麼,而是小卉後來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她藏東西的過程。
原來以前小卉在幫金嫂做衛生時,就有看到過金嫂的那個賬本,她一看上麵的記錄,總覺得太過荒誕,也就沒放在心上。
而這次藏東西時,靈光一閃的她突然想到了那個本子,她在金嫂的房間內找了找,果然在一堆書本裏找到了它。
於是她就將胸針和那賬本一起藏在抽屜裏一個大眼的位置,果然忠伯在看到後,就全都拿走了。
因為這事,許諾還讚過小卉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