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潼以不遜於鄭衡的刻薄予擊還擊。
鄭衡眼眸中流露出真心的讚賞,對徐珠道,“阿珠你有個很好的朋友啊。”
“這不需你多言。”徐珠趕蒼蠅一般,“滾滾滾!”
鄭衡抬腳要走,徐珠又喚住他,“等一下。”
鄭衡停下看他,徐珠道,“請以後也保持以前目不斜視的態度。”
自從兩家斷交,鄭衡就再沒與他說過話了。其實徐珠以前努力過,後來沒效果,也隻能罷了。沒想到他與家裏斷絕關係,鄭衡忽然就主動同他講話了。
如今看來,還不如以前裝不認識呢。
鄭衡果斷拒絕,“不行。我已經把你放回到我的朋友名單中了。要是什麼時候我忽然來興致,還請聽我說話。”
“我可沒把你當朋友。”
“這是你的事。”鄭衡轉身離開。
薛潼望著鄭衡背影說,“以前禁衛中都傳鄭家大爺嬉笑怒罵平易近人,怎麼忽地像換個人似的。”
“這還用說麼,那是偽裝。實際可會陰陽怪氣了,別被他騙了。”徐珠一拽薛潼袖子,“走啦。”
真晦氣。
阿玥妹妹的好日子,好心情全不見了!
事後,榮烺還跟鄭衡說呢,“阿珠哥跟以前全不一樣了。”
“是啊。以前是寶珠埋沒在泥裏,現在終於肯從泥潭脫身,自然可愛多了。”
“你們也和好了麼?”榮烺問。
鄭衡露出惋惜又落寞的神色,“隻有我單方麵把他視為朋友,他是不肯把我當朋友的。他親口跟我說的。”
“啊?這樣啊?”
“可不是麼?”
“那是什麼緣故呢?”
“估計是……”
如果徐珠聽到鄭衡這一通連篇鬼話,估計能跟鄭衡玩兒命。
鄭衡落寞了一會兒,問,“聽說殿下去拜訪唐家族長了?”
接過林司儀端來的茶,先放一盞在榮烺麵前,“看來蜀地情形很不錯,起碼太平是無虞的。”
“這話怎麼說?我倒聽聞過唐族長帶領百姓保衛家鄉的事,可那也是三十多年前了吧。沒聽說現在蜀地不太平啊。”
“蜀地情形與他處不同。”鄭衡道,“蜀西南與鎮南國相接,那邊兒百族混居,尤以西南夷為主。夷人生性剽悍善戰,他們雖與朝廷稱臣,但本地仍是由頭領治理本族。當年唐族長率全城百姓血戰,就是抵禦夷人之戰。哪怕如今蜀地有兵將駐守,如唐族長這樣有威望的士紳對於維持本地太平也是非常重要的。”喵喵尒説
“原來是這樣。早知道就順帶跟唐族長打聽一下西南夷人的事了。”
“這倒不必找唐族長。”鄭衡笑,“丁相夫人就是西南夷族的公主。”
榮烺驚的不知說什麼好了,“真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鄭衡悄悄告訴榮烺,“聽說是丁相年輕時遊覽蜀地,走到蜀西南,被丁夫人一眼相中,便射到族寨做了駙馬。”
榮烺瞪圓眼睛捂住嘴巴,大眼睛裏滿是笑意,悄悄問鄭衡,“蜀西南風景格外好麼?為什麼要到蜀西南去?我聽說蜀地蓉城最為繁華富庶。”
鄭衡輕笑,“這當然是有緣故的。”
“什麼緣故?阿衡哥你快說。”
鄭衡不急不徐的端起茶盞喝兩口,瞥榮烺手邊兒的蜜糖酥一眼,榮烺立刻整盤端給他,“快吃!吃完快說!不準這樣話說半截吊人胃口!”
鄭衡吃塊蜜糖糕,又喝了一回茶,這才不緊不慢的告訴榮烺,“我聽聞當年夷人族頭領看中的不是丁相,畢竟丁相並非蜀人。”
“那看中的是誰?”答案呼之欲出,榮烺仿佛作賊一般壓低聲音,“難道是唐族長?”
“正是。當年頭領率族兵突襲蓉城,原以為十拿九穩,結果遇到硬茬。他久攻蓉城不下,後來援兵一到,隻能率手下撤回族寨。但對當時那個站在城牆上率百姓死戰的少年留下深刻印象,覺著這少年是個英雄,準備跟朝廷商量商量,弄回族寨做女婿。還保證,隻要朝廷答應這事,他就安安分分的歸順朝廷,為朝廷所用。”
“這豈能答應,這豈不是讓唐族長和親麼?可見這事兒沒成!”
“你隻說對一半。那時唐族長還不是族長呢,隻能算族長兒子,何況,他又不是皇家宗室,區區一個普通百姓,若能安撫夷人,何樂而不為呢。朝廷其實挺心動,正好唐族長因有戰功,朝廷召他到帝都受賞。
一看,他還有點文武雙全的意思,若是嫁到夷人族寨,想來必能完成和親重任。
唐家也是幾百年的世族了,據說唐族長的父親並不願意,唐族長也不情願。可先帝十分看好這樁聯姻,於是,朝中大臣紛紛去唐家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