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敵軍緩緩地逼近,呂渙真卻隱約感覺有些不對,他向同樣站在堡牆上觀察敵勢的王石問道:“王大哥,你看賊寇的數量是不是比昨天少了不少?”
王石仔細看了一眼後回答道:“是了,弩手和藤牌手好像都沒了,難道是昨天夜裏賊寇自己潰散了一部分?”
潰散了?呂渙真心下大疑,她眼珠轉了幾圈,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不好!不好!”
呂渙真一下從腳台上跳了下來,把長槍掣在手中,大聲命令道:“家丁!藤牌隊!跟我去北牆,動作快!韓大哥,你來指揮這邊的防守!”
韓得功愣了一下,隨後抱拳道:“得令!”
呂渙真立刻帶著拖著長槍向北牆奔去,她一馬當先,跟在後麵的是王石和家丁們,再後麵是三十幾個藤牌腰刀軍士。
跑到能看得見北牆的地方,呂渙真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牆上赫然站著幾個背著弩的賊兵,那刀疤臉的肖剛,也背著一把弓站在堡牆上,招呼著後麵的弟兄源源不斷地用兩架梯子爬上來。
原來,饒是那呂渙真年幼,又是第一次打仗,贏了第一場便有些低估了對手。肖剛畢竟是真刀真槍從戰場上打出來的把總,手下又是強悍的酉陽土司兵,他們多是酉陽本地人,有漢人有苗人,生長在這群山中,極其擅長山地作戰。
昨晚,呂渙真隻在南堡牆上安排了哨兵,而肖剛卻帶著兩百來號刀盾兵從蓬東堡東西兩側的陡峭山地上繞了過來,雖有幾個兵跌落山穀,但仍大部到達。繞道北牆後,正是日出時分,他們又躲在竹林裏,伐了些竹子,七手八腳地做成了兩架竹梯準備攻城。南牆的弟兄們在那邊鼓噪攻牆,正是為了吸引守軍注意力,為北牆的肖剛等人做掩護。
眼看敵軍已經有人登牆,呂渙真心知,此刻除了把他們從牆上趕下去,別無他法,於是心一橫吼道:“家丁!藤牌隊!隨我殺敵!”便挺槍衝了上去。
“保護小姐!”以王石為首,十幾個家丁們毫不猶豫地跟著衝了上去。這些精銳家丁或持長槍,或持棍刀,或持苗刀,身穿皮甲,是戰力不遜於酉陽兵的戰士。
後麵的刀牌手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衝了上來。
眼見呂渙真他們離自己隻有幾十步了,肖剛忙命令已經登上來的弩手們:“裝箭,準備射擊!”
弩手們將弩從背上取下,又是腳踩上勁,呂渙真和家丁們已經要衝到眼前了。
眼見衝在最前麵的便是那城上喊話的披甲少女,肖剛手快,搭箭張弓,瞄準呂渙真嘴裏念念有詞:
“下輩子要還是個姑娘,可別往戰場上摻和了。”
肖剛後手一鬆,離弦之箭快如閃電,直直地插進了二十步外呂渙真的頭盔裏。那漏鬥狀的鐵製總旗盔飛了出去,呂渙真則被箭勢帶倒,披頭散發,狠狠摔在了地上。m.X520xs.Com
“快到小姐身前去,護住她!”家丁們衝過了倒在地上的呂渙真,衝向肖剛和弩手們,即將與他們展開肉搏。
“小姐,你可受傷了!”王石扶起呂渙真道。
“我無事!”呂渙真攏了攏垂在眼前的亂發,挺槍道,“王大哥,快把這些賊寇們趕下堡牆!”
後麵流寇的刀盾兵借著竹梯一批批地爬了上來,與最前方的家丁們交上了手。後麵的刀牌手們見呂渙真還能站起來,心中各舒了一口氣,也加入了戰鬥。
“殺!”呂渙真也挺槍衝了進來,那槍全身上下,若舞梨花,呂渙真所練的楊家槍,確實在江湖上又有諢名叫“梨花槍”。隻見一刀盾兵真與一個手持苗刀的家丁捉對廝殺,難分難解,呂渙真的長槍從斜刺裏殺出,又準又狠,槍尖二寸筆直地插進那刀盾兵沒護好的咽喉裏,又幹淨利落地拔出,帶出一陣血如泉湧,那刀盾兵登時斃命
“聽好了,那散發女子便是官軍頭領,誰能擊殺,我賞他一半的戰利品!”肖剛大吼道。
聽聞此言,爬上牆頭的流寇們士氣大振,不要命地往呂渙真這邊殺來。
“那刀疤臉便是賊酋!”呂渙真也不甘示弱地喊道,“有能殺敵酋者,授小旗,賞銀五十兩!”
兩方人馬,各不相讓,戰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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