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明軍好像已經撤離鎮江堡了!”
還在睡夢中的阿敏被左右叫醒,來到營前看時,隻見鎮江堡已經燃起熊熊大火幾乎映紅了半邊天,值夜的八旗兵們都對著燃燒著的鎮江堡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擊鼓,叫醒所有人!”阿敏下令道,“不抓著那個守堡的明將,這一戰就不算成功!”
“貝勒爺,咱們要追進朝鮮境內嗎?這樣會不會......”
“朝鮮人比明人還要軟弱,不敢主動進攻我們的。”一提起朝鮮,阿敏滿臉輕蔑之色,“隻要咱們收斂些,別在朝鮮境內劫掠太甚,朝鮮人說不定還要主動送東西來勞軍呢。”
八旗軍迅速行動了起來,打算立刻追進朝鮮境內去,誰知一道鴨綠江橫在眼前,阿敏竟然無計可施——昌獻奇開走了所有的海船,而漁船也在呂渙真所部過江後被燒毀,一點過江的工具都沒有留給阿敏和麾下的八旗兵們。
“叫漢人民夫們就地伐木,紮成木排過江!”
然而阿敏軍中有八旗兵近三千人,漢人民夫兩千多,還有輜重、糧草和各類戰利品無數,用木排運送效率極低。民夫們忙活了一上午,紮好的木排也不夠大軍在一天內全部渡江的,阿敏急得命令八旗監工們鞭打民夫,叫他們動作快些,可民夫打死了好幾個,工期卻一點也沒縮短。
“貝勒爺,照這麼下去,咱們沒有個兩三天的時間,別想渡過鴨綠江去,到那時候,鎮江明軍肯定已經跑遠了。”別忽裏對阿敏說道
“你說的我如何不知?”阿敏不耐煩地回答,“可眼下一條船也找不到,你叫我怎麼快得起來,就算從別處調船來,不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貝勒爺,咱們沒有船,可是朝鮮人有船呀。”別忽裏提醒道,“朝鮮人不但有船,手上還有兵,咱們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嗯?”阿敏頓時來了興趣,“你快說快說,有何妙計?”
“貝勒爺,朝鮮不過是牆頭草罷了,打算兩不相幫,獨善其身,咱們的計策,就是叫他獨善其身而不得,必須選邊站!現在大軍暫時無法過江,但是可以修書一封,派幾個使者渡江去朝鮮的義州城找那義州府尹,叫他派大船接應我軍過江,並派兵協助我們一道追殺明軍!”
“可是......朝鮮可是明國的藩屬啊。”阿敏皺眉道,“要他派兵與我們一道追殺明軍,他如何願意?”
別忽裏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如果要追殺的......不是明軍呢?”
“你接著說下去,我聽著呢。”
“鎮江原來被我軍所占,後來才被明軍襲取,因此,鎮江百姓原本就應該是我大金百姓。當初明軍是怎麼奪下鎮江的?是堡裏有人叛亂!既然如此,鎮江堡裏就不是明軍!而是我大金的叛軍!叛軍逃入朝鮮境內,我們請求朝鮮官軍協助剿殺,有何不可!”
“啊呀,此計甚妙!”阿敏拍著大腿稱讚道。
“如果朝鮮不願意協助我們,那好辦,我們便在這裏慢慢地紮木排,明軍咱們也不追了,等大軍過江,一舉屠了那義州城!”別忽裏胸有成竹地說道,“這麼一威脅,看那義州府尹幫還是不幫!”
“好計!咱們就這麼辦!”阿敏慨然道,“別忽裏,就派你去做這個使者,說服義州府尹協助我軍,若此計能成,你大功一件,我必將上表大汗,為你請賞!”
“奴才多謝主子厚恩!”別忽裏歡天喜地地去了。
......
話說義州府尹車銀學這邊,鎮江百姓浩浩蕩蕩地從義州城外路過時,城牆上守軍立刻便報告了他,車銀學與義州判尹崔成吉二人便立刻登上了城牆,觀察城外動向。
鎮江百姓在耿仲明和尚學禮所率領的遼兵護送下,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往鐵山方向走去。車銀學看了一眼,便告訴牆上守軍道:“什麼也別做,什麼也別管,什麼也別說,明人要是管咱們要食物,象征性地給點就行,千萬不可讓他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