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虜餉?為何又來了個平虜餉!”

與匈奴的一場談判,雖然沒有談出結果來,但其已在影響國家大事。

比如因此而生的“平虜餉”,就在談判之後的三天內,由戶部擬出了詳細收繳方案,並將其傳達到各基層府縣衙門。

這次的平虜餉,主要麵向南方五郡征繳。

家有兩百畝及以上土地者,按每畝征收三十斤糧,超過五百畝的部分,將按每畝五十斤征糧,而超過千畝的部分,則按每畝一百斤征收。

換家中土地越多,被征收的糧食就越多,而且多得有些離譜。

所以,當胡元鈞得到府衙命令時,他整個人都很懵。

最近清查天畝,他已遭受了極大壓力。

有暗地裏使絆子的,有到府衙撒潑的人,有在他耳邊訴苦的……

好家夥,如今又要收此重稅,那些豪紳們不鬧得更厲害?胡元鈞想不通。

朝廷裏製定政策的人,難道完全不考慮實際?難道想逼得豪紳大族們造反?

在胡元鈞看來,這樣危險的國策,很有可能逼反豪紳。

當然了,不管胡元鈞能否理解,他還是得把豪紳們召集起來,向他們宣布朝廷的政令。

從月初去巡撫衙門議事,這一個月來胡元鈞都很累,且整個人隻感到惶恐。

這個知縣他做得很累,如果可以的話他隻想辭官,隻可惜他不敢這麼幹。

這一個月時間內,有三名知縣主動辭官,然後他們就被立案調查,如今已經判了全家流放。

給出的罪名也很簡單,有貪汙舞弊之罪,且畏難怕險辜負皇恩。

胡元鈞當然不願被流放,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幹。

“大人,外麵已鬧起來了,這可怎麼得了!”縣丞滿是擔憂。

胡元鈞冷哼了一聲,沒給這縣丞好臉色。

縣丞乃是本地舉人,如今算是鄉紳們的代表,對胡元鈞表麵雖恭,但背地裏卻使了不少絆子。

“我告訴你,今日有欽差過來,若是他們鬧得太過分,隻怕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反正準備好了抄家流放,但願你也準備著!”

這些話,毫無疑問是在警告縣丞,讓他今天知道分寸,不要鬧得不可開交,不然他倆都得玩完。

“有欽差過來?”

縣丞杜煥昀有些狐疑,以為胡元鈞是在嚇自己。

“沒錯,剛得的消息!”胡元鈞淡定道。

他確實沒騙杜煥昀,因為這是剛得的消息,也導致他心情更加差。

本來差事就不好辦,現在還有人過來監督,等於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而此刻,杜煥昀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他是想著看胡元鈞的笑話,如今看來這樣做,無異於自尋死路。

差事要辦砸了,胡元鈞承擔主責不假,可這廝若是死咬自己不放,那他也得跟著完蛋。

兩人一路無話,更顯得前麵大堂吵鬧。

來到大堂,胡元鈞直接坐到上首,目光卻掃向了杜煥昀。

今天這事兒,如果杜煥昀不配合,他胡元鈞就是把嗓子喊破了,也鎮不住堂上這些人。

雖然無奈,但此刻杜煥昀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當即大聲喊道:“諸位……都靜一靜,縣尊有話要說!”

“都靜一靜!”

有杜煥昀吆喝這幾聲,眾人總算給他一些麵子,安靜下來後看向了胡元鈞。

“諸位,這次叫你們過來,所為何事你們都已知曉!”

“這次加征平虜餉,乃是聖上旨意,本官還需諸位幫我,一起完成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