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可以？
水夢魘大佬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
最後大佬顯然是和莫老大達成了某項協議。
在某年某月某日，跨年夜。
何太衝的海底針穿透了莫天寒的眉心。
莫天寒死了，莫驚雷麵沉似水，方夜羽沒有動容，便是莫聲穀也異常地平靜。
隻有莫天寒自己似乎難以置信，他不相信自己大哥是騙自己，他也不相信何太衝敢殺自己，他更難以相信何太衝僅一劍便了結了自己。
龔喜手中的青石誓言之碑亮起，慘死在楊虛彥手中的英靈，此刻才真正釋懷，英靈往何太衝方向拜了一拜，然後變淡消失，徑自往生去了。
何太衝覺得心頭一輕，神情剛一恍惚，然後就怔住了。
龔喜還待要上前查看究竟，水夢魘大佬笑道：“別擔心，他修為提升了。太好了，去妖族鬧一鬧，又多一個好幫手了。”
得了，這位大佬滿腦子想得都是去折騰妖族，妖族自求多福吧。
當跨年的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時,綻放出七彩的美麗,讓人忘記了它在爆發時的巨大的響聲,忘記夜空的寂靜,破滅前的壯麗,為的就是留下美麗的倩影,直至灰飛煙滅。綻放,消失隻是瞬間的事,留下的是記憶中的美麗。
龔喜恍然想起老農引自己走到梧桐山頂的那一夜，自己有十幾年沒有好好看一看這人間煙火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龔喜卻從沒有如此刻般感到疲倦。
他不像方夜羽天生為道所生，也不像何太衝師法自然，更不像莫驚雷莫聲穀，有宗門大義支持。
一直以來，他就是隨波逐流，機緣巧合之下，才半強迫半自願地加入了流浪者聯盟。
龔喜願意付出，但是他並不認可這就是自己的大義，就像龍虎山那邊，一直以來隻有趙家人才配。龔喜對自己的認識非常明晰，自己並不姓趙。
當初的誓言仍像枷鎖一樣鎖著龔喜。
後來龍傲天地離開，老農的歸隱，才漸漸地給這邊枷鎖開了一道大大的縫隙。
而真正讓龔喜產生離開的念頭，是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係統和受到了媧皇的饋贈之後。
大概就是，真正的聖人，就好比父母，唯一盼著的就是自己兒孫後代一代比一代強，但是絕對不會主動索要什麼。
既然如此被強迫的大義，也就算不上什麼大義了吧？
龔喜至今都沒明白，為什麼獲得係統的是自己不是別人？為什麼係統任務都是隻付出很小的代價就能或者比較大的收益？
為什麼媧皇會接二連三地贈送自己功法，卻從無半點要求？
為什麼水夢魘大佬一直舍棄自己禹盆中的身軀，寧願扮做鷹飛，也不做回自己？
為什麼老農一直說自己是福將？
為什麼莫小貝僅僅因為自己指出來仇家線索，便將至寶掌門令牌送給了自己？
……
太多的問題，無法回答，龔喜的眼皮漸漸耷拉了下去。
龔喜悠悠醒來地時候，居然是在呂小璐以前上班的公司樓下，他站在門口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什麼人。
他晃了晃腦袋才記得呂小璐沒帶傘，自己來順便接她回家。
龔喜心裏嘀咕道：“有沒有搞錯？下雨沒帶傘，不會直接回城卷軸飛回去嗎？”
轉眼間呂小璐下樓，發現了忘帶手機，又跑回去拿手機了。
“令妻這麼豐美的沃土，卻讓她荒著！老兄，你是不是不太行啊？”說話的這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眼神憂鬱，活脫脫費翔第二的男子，不就是鷹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