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姒攙扶著一臉屈辱不甘的任芳走到一旁的椅子邊上,讓其坐下來,然後再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麵色平靜,眼神帶著些許不忍,輕聲說道:
“任長老,這又是何必呢?”
任芳一聽這話,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傳出脆響,揮動衣袖,冷哼道:
“魏宗主如今拜為國師,當真是位高權重,又怎會把自家宗門的長輩放在眼裏?”
雖然按照身為地位來講,長老的級別在宗主之下,但是畢竟任芳還有沈康等人有著上百歲,算是和魏姒的父親魏滄瀾一起走過來,經曆風風雨雨,說他們是魏姒的長輩,倒也合理。
魏姒聽著對方不滿的口氣,也隻能心中苦笑,同時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宗門一趟,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然而不等她多說什麼,一旁百無聊賴的蘇澈眉頭再度皺起來,極其挑釁地對任芳說道:
“我說你個老不死的,到底會不會好好說話?”
“朕給你機會,允許你和國師坐下來好好談談。”
“既然你不想談,那好。”
“趙同,送客吧。”
趙同立刻抱拳,穿著厚重的盔甲,帶著人手,叮叮當當地走到仁康的身前,隻不過他沒著急動粗,而是裝傻充愣地看向蘇澈問了一句:
“啟稟陛下,末將愚鈍,不知要把這位任長勞送去何地?”
“莫不是……莫不是畫舫?”
蘇澈一聽,微微錯愕,隨即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任芳看著周遭的所有人,麵容扭曲,隻覺得氣血翻湧,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甚至想要撕破臉皮,大開殺戒,大不了和這些禁軍還有狗皇帝同歸於盡。
可惜,她其實並沒有這個勇氣。
況且魏姒還站在這,絕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萬般無奈,任芳隻能強忍著心中被羞辱的怒火,死死地咬住後槽牙,閉上眼睛,靜心凝神。
可是,她一閉眼,腦海裏就是她的道侶沈康被人帶走的畫麵。
哪怕她心中知道沈康不可能真的去教坊司,可一想到狗皇帝那陰險的手段,沒準握住他們的把柄,讓沈康不得不就範。喵喵尒説
可以說,任芳的腦補能力很強。
蘇澈之前僅僅是幾句話,就讓她心裏無限的窩火。
“皇上,還請不要責備任長勞,再怎麼說,她也為蒼星門盡心盡力。”
魏姒倒不是看不下去,相反,看到一直以長輩自居的任芳被蘇澈收拾,她談不上多爽快,但心裏也算是鬆口氣。
曾經在宗門,因為她的資曆較淺,年紀不大,不管做什麼事都受限於這些長老,甚至被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當初仇婆婆求人上門,魏姒聽罷後隻是簡單思考利弊後就跟隨來到皇城,雖然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給蒼星門找靠山,但也一點點因素,是為了她自己。
換個環境,養養心性,清淨清淨。
隻不過,眼下的情況,她得出口替任芳說句話,替她跟蘇澈求情。
怎麼說,任芳現在也還是蒼星門的長老。
蘇澈聳聳肩,絲毫沒有皇帝的威嚴,麵對魏姒,二人就好似像隻多年的老朋友,沒有什麼顧忌地直接說道:
“既然國師都開口了,朕便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