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就是一個京城擋拆的總旗,對於百姓來說,他身份自然不低,手上權力也不小。
可在這偌大的京城,一棍下去,顧忌都能砸出來八九品的官員,這就讓他顯得格外渺小。
本來他也就是手上有兩個兵,能夠搭上王家這條線,完全是因為幫著人家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像今天這般,王家人闖了禍,他站出來以勢壓人,順便擦個屁股,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完美解決,不僅他自己過了一把權力的癮,還能和王家的關係再進一步。
可眼下的情況是什麼?
打更人露麵上了!
少數得有二十人!
麵前這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還光明正大地丟出一塊叫不上名字的腰牌。
這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小小的基層總旗能夠處理得了的。
可吳天這人在百姓間囂張跋扈慣了,還背靠王家,自己實際上還是京城守備,說白了屬於管理京城治安的主,性格強橫加上權力欲望膨脹,讓他此刻哪怕是心裏犯怵,臉上還是表現出死要麵子,打死不肯低頭的模樣。
隻見他握緊部下的佩劍,虎視眈眈地掃了一圈打更人,還有麵前的仇瑜蘇澈等人,竟然雙肩顫抖地冷笑起來,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不畏懼的德行,用鼻孔看人,俯視道:
“打更人?”
“說好聽點,是聖上的親信。”
“說得不好聽,你們也不過是一群諜子。”
“這諜子啊,古往今來,不管是哪個朝代哪個國家,最後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裏去。”
“沒仗打,你們還能活著,可若是開戰,率先死的就是你們。”
“諜子,最讓人痛恨!”
瞧著吳天那囂張跋扈的模樣,饒是始終冷靜的蘇澈都有些不淡定了。
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總旗,竟然連打更人都不放在眼裏。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這個吳天剛才帶著他的部下,騎馬奔來,根本不在乎沿路上的百姓。
這裏是京城,竟然還人如草芥。
那高頭大馬所過之處,有人被撞飛,有攤子被踐踏。
蘇澈已然是忍無可忍,不等仇瑜說什麼,他就直接舉起手臂,揮動兩下。
所有人都注意到這個毫不隱蔽動作,不明所以的眾人都是愣了愣,甚至有兵家笑出聲,小聲嘲諷道:
“這小子揮手什麼意思?不會是對這些諜子下令吧?”
“若是我記得沒錯,能對打更人直接下令,可隻有聖上一人。”
“他算個什麼東西……”
可惜,這個兵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飛過來的弩箭射中肩膀,手中兵刃飛出,人也從馬上摔下來。
同伴見狀,瞳孔地震,沒有過多思考就抓緊韁繩,手持兵刃上前,作勢反抗。
吳天也是滿眼怒吼,根本不去思考為什麼眼前的年輕人能調動打更人,握緊佩劍就朝仇瑜斬去。
“嗬,找死。”
仇瑜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
身側不遠處的黑衣打更人一個箭步飛身前來,淩空躍起,再一腳伸出。
砰。
這一腳不偏不倚地踹中吳天的心窩,後者也是沒有任何意外地從馬上墜落。
蘇澈雙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嗓音也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一臉淡漠地站在原地提醒道:
“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