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手持厚重寒冷的忠義鐧,走下高台,披頭散發,來到彎腰的大理寺卿麵前,身子微微前傾,說話極為緩慢:
“愛卿,你可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何意?”
大理寺卿看著對方手中的長鐧,渾身哆嗦。
他回想起昨日上朝時,那個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小太監,內心一陣惶恐。
他已經上了年紀,可經不住那一下砸頭。
“微臣……微臣知曉……”
蘇澈嗬嗬冷笑,晃動手中的忠義鐧:
“既然知曉,還敢用此形容陳子虎?”
“你是不是認為,方才一番發言,是振聾發聵,警醒世人?”
“你必然會流芳百世?”
老頭子嚇得雙腿打顫:
“微臣……微臣絕無此意……”
蘇澈笑嗬嗬地轉身,走回龍椅:
“如此最好。”
“既然諸位愛卿想和朕討一個說法,那麼朕就大發慈悲,以理服人。”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兩份契書,還有兩個同心鎖,直接丟到陳正德麵前,朗聲道:
“秦傑供述,陳子虎收受賄賂,貪墨無度。”
“現在人贓俱獲,被現場抓獲,諸位愛卿中,可是有不少參與了昨夜的抓捕,包括方才發言的大理寺卿。”m.X520xs.Com
“認證物證俱在,怎麼就能說陳子虎是忠良?嗯?”
“你們居心何在?”
所有人,看著陳正德麵前的兩張紙,還有兩把鎖頭,都悶不做聲。
蘇澈冷笑:
“可能這幾個物件,不足以證明他利用職務之便貪墨,但收受賄賂可以完全確定。”
“那麼,朕問你,大理寺卿,按照大虞律法,罪人陳子虎,該如何處置?”
大理寺卿現在是欲哭無淚。
一個小老頭子,看一眼旁邊氣得身形都搖晃的陳正德,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太祖皇帝嚴刑峻法,凡是朝中官員,發現行賄者,五十兩以上者,淩遲。”
嘶——
眾人猛吸一口涼氣。
淩遲啊。
一刀一刀,把人家肉給割下來。
百姓們爭搶分食。
場麵慘烈而滲人。
“嗬嗬,愛卿說得好。”
蘇澈很滿意,轉而將目光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陳正德,開口道:
“陳愛卿,你身為當朝首輔,難道不知道陳子虎所行之事?”
此刻,陳正德都快摔倒了。
他強撐著,目光呆滯,轉而又逐漸狠厲,看著蘇澈,咬牙切齒道:
“微臣不知。”
“但陳子虎畢竟我老臣長子,子不教父之過,他有如此罪行,我難辭其咎。”
“罪臣建議,將我一同下獄關押!”?
嗬嗬。
你跟我擱著,擱著呢?
我關你有幾把用?
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給你定罪,把你下獄和把你換個地方好吃好喝地供著,有區別?
惺惺作態。
蘇澈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連忙說道:
“哎呀,愛卿此言何意啊?”
“朕可是明君,一碼事是一碼事。”
“雖然愛卿身為陳子虎的父親,沒能管教好他,但他有今日,也是其咎由自取,與你何幹?”
“陳愛卿乃是朝廷棟梁,朕用你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把你也下獄?”
“至於罪人陳子虎嘛。”
“嗬嗬,淩遲就算了,朕仁慈寬厚,念在他也算是為朝廷效力,就免去淩遲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