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的整個下巴居然都青紫了，嘴角更是直接撕開了一塊，雖然止了血，但看上去還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栗，好像是被人生生的撕開一般，饒是牡丹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你的臉……”
小菊心知不能說，便隻顧著低下頭落淚，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也會有這一天，本來以為隻要幫小姐把事情辦好，便能高人一等，但是，下人的命，終究是不值錢的。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二小姐發那麼大的火，但是，她知道，二小姐能沒有像對待晴兒一樣殺了她，已經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一直都是她伺候二小姐沐浴，卻不想，今天二小姐沐浴的時候，她居然發現了二小姐身上的青紫痕跡，那分明就是男歡女愛的痕跡，也怪她當時沒有注意，驚呼了聲，惹怒了二小姐……這件事，她不能對任何人說，不然，她的命，也就到頭了。
牡丹看著隻顧著低頭落淚的小菊，心裏已經有些了然了。
雖然她也一樣看不上大小姐，但是，大小姐的眼睛還是清澈的，她看的出來，大小姐從來都沒有害人的心思，心思和孩童一樣單純，但是，她也同樣知道，在大家族裏，單純的，往往都是活不長的。對於二小姐，雖然算不上是疏遠，但是，她也同樣從來都不巴結，何況，那些單純的表象都是騙那些外人的，她知道的二小姐，可不是什麼良善的主兒，不禁性格陰晴不定，更是因為修煉了些功法的原因，手段也比常人要狠辣些，這些是隻看那張娃娃臉絕對看不出來的。
不過，這些也都不是她一個丫鬟該看該說的，作為一個下人，隻需要替自己的主子辦事就好了。
這也是就連梅姨娘都不敢委屈牡丹的原因。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也難得替老爺守一回夜，偏就遇到了這樣的差事，算了，我進去叫二小姐起來，你等下就把二小姐需要的東西送進去吧。”
牡丹揮揮手，將手裏的小宮燈遞給小菊，便越過小菊踏進了楚子嬌的閨房。
楚子嬌並未熟睡，白天經過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能夠淺眠下去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牡丹在屏風上敲了幾下，小聲的喚著，“二小姐？二小姐？”
楚子嬌皺了皺眉，睜開眼，沒好氣的厲聲嗬斥，“該死的丫頭，誰讓你來擾本小姐好眠，你是嫌好日子過久了麼？有意來觸本小姐的眉頭，是也不是？！”
牡丹眼裏有些怒氣一閃而過，就連楚半山也從未這樣嗬斥過她，但是，這怒氣還是被她極力壓製下去了，畢竟，現在將她喚起來，去見老爺才是正事，至於那些，她不知道是自己叫醒她，也就算了。
聽著屏風後麵傳來的應該是起身的聲音，牡丹從屏風後麵繞過去，恭敬的行了個萬福，這才抬起頭。
“二小姐，奴婢牡丹給二小姐請安了。”
牡丹？！楚子嬌剛剛捏起的拳頭又緩緩鬆開，臉色也立刻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牡丹姐姐，你怎麼來啦？嬌兒好久沒見到牡丹姐姐了，可想著牡丹姐姐呢。”說著就直接從榻上起身，好像剛剛說出那番惡毒的話的人並非是她一般。
牡丹的眼神閃了閃，笑著迎上去，“二小姐說哪裏話，牡丹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怎敢勞煩二小姐惦念，倒是老爺，怕是尋小姐有事，吩咐了我來喚小姐去呢。”
這個時候，小菊也已經端著一身幹淨的衣服從屏風後麵繞了過來，站在了牡丹身後。
牡丹親自伸手將折疊整齊的衣裙送到楚子嬌身邊，“二小姐，可要奴婢伺候您更衣？”
楚子嬌先是瞪了小菊一眼，這才溫柔的輕笑，拿過牡丹手裏的衣服，“嬌兒可不敢要牡丹姐姐幫忙，嬌兒自己來就好了，牡丹姐姐，你可知道爹爹找我何事？”
這麼晚了，找自己過去，會是什麼事情呢？
牡丹搖了搖頭，主子的事情，她可從來都不過問，更何況，今天是老爺吩咐了梅姨娘要自己來尋小姐的，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二小姐還是快些過去，讓老爺親口告訴二小姐的好，說不定是什麼美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要二小姐去。”
雖然楚子嬌說了不用她幫忙，但是，牡丹還是仔細的幫著楚子嬌將衣衫穿好，恭敬的跟在了楚子嬌的身後。
經過小菊身邊的時候，楚子嬌的眼裏劃過一絲厭惡。
“老爺，二小姐來了。”牡丹為楚子嬌開了門之後便站在門口，看著一路上都不發一言的小菊，眼裏有些同情，二小姐眼裏的那一些厭惡，別人沒看到，她可是看得清楚，或許，明天在城外的亂葬崗裏，又會多出一具無名屍體。
“牡丹姐姐，嬌兒先進去了。”門關上之前，楚子嬌的臉上還帶著明媚的笑容。
一進門，才走了兩步，楚子嬌的臉色立刻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