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喬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麵上卻是平淡如常,淡淡的問道,“回去了?”
牡丹見自家小姐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不由抿了抿唇,試探著問道,“小姐,您看是不是……”
“不必。”不待牡丹說完,楚子喬便打斷了牡丹的話,將筷子放下,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輕聲說道,“牡丹,我要天武天曼送你回清和。”
牡丹一驚,立刻便要朝著楚子喬跪下,堅定的說道,“小姐!牡丹不……”
楚子喬手一托,將牡丹扶起來,心裏明白牡丹是多想了,不由歎了口氣,從腰間摸出一個小錦囊來,塞到牡丹的手裏,同時解釋道,“傻丫頭,我並非是不要你跟著我的意思,隻是有些東西要你交給小僮罷了。”
說著,楚子喬的目光也不由閃了一閃,望著自己塞到牡丹手裏的小錦囊,心中嘀咕,也不知道娘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是娘的吩咐……娘總不會害自己的。
“那……”牡丹低下頭,看了看手裏的錦囊,眼裏閃過一絲亮色,繼而捏緊了錦囊,堅定說道,“那牡丹便去了,牡丹一定會早日回來,小姐定要保重身體。”
送走了牡丹,身邊一下便空了下來,冷漠如楚子喬竟也覺得有些不適應起來,索性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而今又有身孕在身,幾乎整日都待在殿裏,倒也沒人發覺。
第二日晚膳的時候,楚夫人來給楚子喬送補品,臨走的時候看似隨意的問道,“子喬,他回去了?”
楚子喬拿著史書的手微微一頓,繼而強作鎮定的點頭應了一聲,“嗯。”
見此,楚夫人哪裏還不明白自家女兒的心思,不由語重心長的說道,“子喬,其實娘看的出來,他是真心愛你的,若非如此,憑借他的容貌和本事,哪裏還會千裏迢迢的跟你來此?即便是你祖母為難他,他也都忍下了,還不是為了你?”見楚子喬沒有說話,楚夫人歎了口氣,又說道,“之前的事情,娘也都聽說了,錯不在他。你若是耍耍性子便也罷了,可莫要真的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啊!”
將手裏的書放下,楚子喬緩緩起身走到了窗邊,望著清和的方向,輕聲開口說道,“娘,有些事情並非隻有堅持和放棄兩條路,有的時候,短暫的放手不過是為了日後更長久的相守罷了。子喬始終都信一句話,是我的,始終都是我的,若不是我的,便是強求來了,到最後也是一場空。”
楚夫人聞言不由一愣,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自從子喬那次醒來之後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讓她再也摸不透她的心思。可她心裏清楚的很,子喬還是她的子喬,這便夠了。既然如今子喬這麼說了,那便自然有她的打算,自己雖然著急,卻也隻能暗自使力,隻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讓她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披上嫁衣,她便能心滿意足了。
見楚夫人沒有說話,楚子喬便又開口說道,“所以,娘,相信子喬,是子喬的東西,始終都是子喬的。”
楚夫人點頭算是應了,繼而目光又放在了楚子喬微微隆起的腹部上,遲疑著開口道,“那麼,如今你……”
楚子喬哪裏能不明白楚夫人的意思,立刻便笑著點頭道,“娘,你放心罷,子喬有分寸。”
盡管這個孩子來的早了些,但既然是她的骨肉,她便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見楚子喬說的篤定,楚夫人便也隻好連聲應道,“那就好,那就好!”
如此又平靜的過了大半個月,楚子喬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因為身子不方便,女皇陛下便親自下令,將禦醫院旁邊的那座宮殿整理了出來,賜給楚子喬,專做養胎之用,甚至又下旨調了二十個宮女,四個嬤嬤,以及上百名侍衛,日夜輪流守在殿裏殿外,天武和天曼更是受旨住進了皇宮,隻為了能夠就近保護楚子喬的安危,女皇陛下也一下了朝便朝著這裏跑,這座本來不甚起眼的宮殿搖身一變,竟儼然成了整個凰國的政治中心。
這一日,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女皇陛下還沒有趕來,楚夫人也不見蹤影,月茹和藍華一直忙於大婚事宜已經有幾日沒有見了,天武和天曼隱在暗處,很少出現在那些小宮女的麵前,故而,幾個守在殿外的小宮女便嘰嘰喳喳的閑聊了起來。
一個小宮女四處瞟了幾眼,見沒人看到,便興致盎然的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另外一個微胖的宮女,低聲說道,“喂,你聽說了沒有?”
“怎麼?”那微胖的宮女打著哈欠,顯然沒有什麼興致。
小宮女倒是沒有被微胖宮女的冷淡打消了興致,依舊興致勃勃的說道,“我聽說啊,清和的皇上要來娶我們皇太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