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問,那就不問唄。

瑪琭便趕忙向佟佳氏蹲禮請罪:“奴才多嘴了。”

佟佳氏卻笑,伸手召喚瑪琭過去,親熱地握住瑪琭的手。

“溶月說的也沒錯,有些事的確不是當奴才的該問的。可是她卻忘了,你不是奴才。”

“況且這件事幹係我母家,你呢,遲早要進我母家的門兒,故此這事兒誰沒資格問,你卻是問得的。”

溶月麵上一紅,趕忙向瑪琭行禮:“格格勿怪。”

溶月這樣一來,瑪琭倒不好意思了,趕緊給回禮:“姐姐千萬別如此。是我自己求姐姐們別喊我‘格格’的,況且我現在本來也在宮裏,就同樣都是奴才呀。”

佟佳氏拍拍瑪琭的手:“這事兒說來話長……”她的視線有意無意從雙姐麵上滑過,“這會子咱們先不說了。等回頭我再與你說。”

瑪琭和雙姐便告退出來。

瑪琭瞧出來,雙姐有些悶悶不樂。

瑪琭便拍雙姐肩膀:“……你別介意。終究是佟主子母家的家事,你瞧她對我也同樣吞吞吐吐。”

雙姐忙搖頭:“姐姐別誤會。我不是介意佟主子隻肯將家事告訴姐姐一人……我明白的,姐姐畢竟是佟主子未來的弟媳婦,這將來就也是姐姐的家事,所以姐姐理應知道的。倒是我,本來就是外人。”

瑪琭直撓頭發:“咳,真不是……”

她現在發現她算是怎麼都解釋不清了。佟佳氏一口咬死了這層關係,她即便解釋,也成了越描越黑。

雙姐輕歎一聲:“我方才隻不過是被姐姐觸動了心事——我多希望我家也有被抬旗的一天啊。”

雙姐為辛者庫人,她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瑪琭便也握住雙姐的手:“相信我,那一天一定會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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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晌的時候,瑪琭因心裏揣著事兒,便怎麼也睡不著。

她怕輾轉反側擾了雙姐清夢,她便爬起來,鳥悄走到偏殿後麵的小跨院去遛彎兒。

她不知不覺就從這個小跨院繞到前門去了。

正巧見賴保在當值。

賴保見是她來,使勁衝她招手。

瑪琭情知有事,趕忙悄聲小跑過去。

此時宮門緊閉,隻留一條門縫。

瑪琭按著賴保的示意,也趴在那門縫往外看——

長街幽幽,忽有一隊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兩人從服製上來看,是內務府的大臣;而在那兩人身後,兩個太監正拖著一個女子一路走來。

其中一個太監一邊拖著那女子,一手更是緊緊捂住了那女子的嘴。

瑪琭的汗毛根都立起來了,驚望賴保。

賴保用唇語無聲地說:“……永壽宮,張格格。”

那張氏拚命掙紮,好像見到是承乾宮,似乎還想在承乾門前叫喊兩聲。

那兩個太監索性拿出一個大布口袋,將張氏兜頭罩下,然後兩人齊力將她扛上肩頭。

門縫狹窄,再接下去的情形瑪琭便看不見了。

最後留在她腦海裏的,便隻有那大布口袋裏張氏拚力卻又絕望的踢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