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賴保他家裏是個祖傳的木匠,瑪琭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紫藤拐棍兒。

老藤條上原本還留著幾根枝杈,賴保索性就順手又給她做了兩個藤鐲。

瑪琭一看喜歡得不得了,立時便將兩個鐲子一起戴在了左邊手腕上。

她不大戴金銀的飾品,她前世戴的多是牛角手鐲、崖柏的手珠之類的;項鏈也經常就是一根牛皮繩,簡單地打一個結。

這藤鐲正好對她的脾氣。

賴保看她喜歡,也是欣慰。便含笑道,“要不是太皇太後那邊等得急,姐姐現時就得過去。不然我就拿這兩個藤鐲去求造辦處的金銀匠給包了金銀,箍出花樣來就更好看了。”

瑪琭自己轉了轉手腕上的鐲子,“沒事兒,就這麼也挺好看的。我喜歡它的質樸。要是包上金銀,那我還不如直接戴金銀的鐲子了呢。”

賴保便也含笑點頭,“有些地方,藤鐲是姑娘出嫁必添的嫁妝;有的地方,小孩子出生也必得戴藤鐲。”

瑪琭點頭,“嗯,我看張愛玲寫過~她離開大陸的時候,她唯一的金飾就是一對她五六歲的時候戴的一副包金小藤鐲了。”

賴保跟丫丫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都聽不明白瑪琭說什麼呢,隻是都沒敢出聲問。

因為作為瑪琭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們兩個都發現今兒個的瑪琭有點不對勁兒。

她像是有一點莫名的哀傷,有一點遲緩的留戀。喵喵尒説

可是他們卻都不清楚吳姑娘這樣子所為何來。他們便也隻好小心地將內心的疑問壓下去,藏起來,然後更加小心翼翼地滿足吳姑娘的心願,爭取討她小小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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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琭戴著她的一對小藤鐲,拄著她的紫藤拐棍兒,懷裏悄然揣著她的《宮鬥筆記》,小步款款走到了慈寧宮。

到了慈寧門口她就把丫丫給攔住了,叫丫丫回去。

她說她自己進去就行。

丫丫堅持了一會兒,可是見改變不了瑪琭的想法,便也隻好說,“那我在門外等姑姑吧?”

瑪琭還是搖頭,“你回去吧。”

瑪琭又想了想,囑咐丫丫,“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我今晚上沒回去的話,你就上我那屋,翻我睡炕下邊那個炕洞去。”

“我進宮三年以來的月例銀子,我一共也沒花過多少,我都存起來藏在那了。你去找出來,跟賴保、釀釀、醬醬你們一起分了吧。”

丫丫嚇得登時眼圈兒都紅了,“姑姑你這是說什麼呢?你今晚上,為何不回來了呀?”

瑪琭收起難過,故作不在意地道,“哎呀,你這是想哪兒去啦?我是說,要是我今晚上陪太皇太後嘮嗑兒,把老祖宗給嘮高興了,她舍不得放我回去,說不定留我在慈寧宮歇一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