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淑儀的目光看向遠處,回憶起了十幾年前,她一生之中最鮮活的那段時光。
“我們和伯炘經常談心,後來聊得多了,就動心了。他向我表白,我當然拒絕。像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他。
我比他大,還結了婚,何況我當時也以為自己不能生育,沒辦法和他組成一個家。
我們疏遠了一段時間,彼此都很痛苦。後來他又找到我,跟我說這些他都不在意,隻要我跟他走,我們去國外,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都怪我瞻前顧後,怕我們走了之後,蔣家聲譽受損,怕蔣成爵報複衛家,連累父母連累家族。
這麼多年我都在後悔,他是個那麼會為別人考慮的人,他的顧忌比我多得多。可是父母兄弟,聲譽,他都不要了,他隻想跟我在一起。
後來我們想了一個辦法,我先離婚,然後他去國外留學,我們出去就天高海闊,就可以在一起。
就在他出事那天,我跟蔣成爵提了離婚。
但是萬萬沒想到,蔣成爵不同意。他寧願家裏擺一個不受待見的花瓶,也不要放我自由。
我沒辦法,就跟伯炘說算了,我這輩子沒有那個福氣,我們注定沒辦法在一起。
他聽了之後還安慰我說不著急,他可以等,也許蔣成爵明年就會同意了,或者後年。
他還說,反正我們都比他年輕,我們能等到那一天。
他那時候情緒很好,他還讓我等著他。
沒想到過了兩個小時,我等到了他出事的消息。
我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說是因為和仲煬吵架,但是我和他聊天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地。
他還說家裏委屈仲煬了,以後我們走了,你們就會依賴仲煬,就會對他好。他怎麼會是生仲煬的氣才出事的呢?”
衛淑儀悲痛欲絕,這麼多年的隱秘終於說了出來,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霍靈寶含著淚,看向蔣成勳,“大哥他當然不是因為仲煬出事的,他那時候既然已經認定自己找到了真愛,最重要的當然是未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而有的人,卻逼著他娶別的女人,不肯給他多一點時間讓他等。他怎麼會不絕望呢?你一定用不孝來罵他了吧?你們要的孝順,就是要他成為聯姻的工具嗎?”
蔣成勳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逼他的,我不是有意的。”
許靜嫻哭著搖頭,“這麼多年,你竟然一直不肯告訴我?你好狠的心,你害我以為是仲煬的錯,我錯怪了他十二年。”
蔣老爺子縱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也想不到這樣的事兒會出在自己家裏。
霍靈寶看著老爺子凝重的神色,“爺爺,您沒事吧?”
蔣老爺子捂著心口,“扶我回房吃藥。”
來不及顧及其他人,霍靈寶和蔣仲煬扶著蔣老爺子回房休息,他服了藥,心跳平緩下來。太過勞累,很快睡著了。
霍靈寶再回到樓下,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地上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隻有牆上那道顯眼的痕跡,提醒她這荒唐的一切確實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