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玄燁兩隻眼眯縫在一起。
真是想戳她腦門子了！
倒是門上賴保、申保兩個小太監，這叫一個個機靈，登時一片歡呼：“皇上終於駕臨承乾宮啦！”
賴保出來迎著，申保則是豁出去反了規矩，直接撒腿就往後殿跑去通稟。
叫賴保那尖嗓門兒給喊的，瑪琭這才尋思過味兒來，趕忙低聲問玄燁：“皇上該不會是正好跟奴才順路……吧？”
反正她是不信玄燁這麼快就想好了要駕臨承乾宮——因為要是想來的話，他早就來了，不會故意還拿永壽宮來讓佟主子鬧心。
玄燁繼續眯眼望著她，那眼角都快眯出魚尾紋了。
“朕怎麼那麼愛順路呢？不如你再直接點兒，就說朕在自己家裏也時常迷路，分不清東南西北好不？”
門內已經來了動靜，瑪琭知道定是佟佳氏親自來迎了。
她隻好垂下頭去：“奴才不敢。”
瑪琭說完，佟佳氏便已經奔到了承乾門，與皇上兩個隔著門闕相望，佟佳氏當場就落下淚來。
“表哥，你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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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佟佳氏收起了所有的端莊，梨花帶雨的她看起來楚楚可憐，哀婉動人。
玄燁忙伸手扶住了佟佳氏：“你也不是不知道，朕前些日子出宮去鞏華城駐蹕，這不是才回來嘛。”
佟佳氏忙破涕為笑：“我當然知道，是仁孝皇後的周年祭。表哥又焉能不知，仁孝皇後一向待我親厚，表哥去鞏華城，我也同樣在宮裏為仁孝皇後單燒了一份兒念想。”
瑪琭跟在後頭，不由得暗暗給佟佳氏挑個大拇指。
她這會子特地提仁孝皇後與她親厚，這便自然將鈕祜祿氏排除在外——畢竟當年鼇拜可是主張立鈕祜祿氏，還因此大罵過赫舍裏氏不過是滿洲屬人之女。
想必過去這三宮相處，仁孝皇後自然會跟沒什麼威脅的佟佳氏更抱團兒些。
在仁孝皇後周年祭之際重提舊事，而且是順著皇上的話說的，這一招真是相當之妙。
不過玄燁卻未置可否，隻是拉起了佟佳氏的手：“你對仁孝皇後的情誼，朕如何能不知曉呢？朕不在宮裏的日子，也唯有你三不五時便去看望保成（太子胤礽），代仁孝皇後盡一份母愛。”
瑪琭便也想起上回在乾清宮，果然是佟佳氏張羅去看望保成阿哥，倒是鈕祜祿氏不肯去。
後來陪著佟佳氏去的，倒是馬佳氏；而延禧宮的那拉氏也跟鈕祜祿氏一樣，為避嫌而沒去。
當時不明白鈕祜祿氏的用意，現在倒是一下子理解了——就憑鈕祜祿氏當年與赫舍裏氏爭奪中宮的過往，她要是去看保成阿哥，但凡皇子出半點事，那她就會被宮裏宮外認定是最大的嫌疑了。
這樣一來，鈕祜祿氏不去，便反倒成全了佟佳氏。
來日若是保成阿哥成人，心下感念的也唯有佟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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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一行人已經是走入了後殿落座。溶月和沁心趕忙上茶點。
瑪琭正想著怎麼找個理由告退呢，玄燁忽然笑著指了指她：“……你道朕為何與她一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