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琭自己想到這兒,都忍不住趕緊攥拳頭敲自己腦袋。
瑪琭瑪琭,你腦袋可給我精神兒的,別犯糊塗!
胤禛跟你有什麼關係呀?那胤禛他媳婦兒就更跟你沒關係了!
“姐姐這是怎了?”賴保在宮門外值房裏瞧見了,趕忙小跑出來,一臉的關切。
他這麼一關切,便瞧見瑪琭下巴頦上那一道子了。
他當場就叫喚了:“哎喲,姐姐,你臉上這是……?”
瑪琭隻是知道被司雀的手指甲給劃了一道子,但是她當時手邊也沒有鏡子,所以她不知道那一道子是什麼個情況。
再加上之前她光顧著興高采烈地考古人家烏拉那拉氏的家族曆史了,壓根兒就忘了下巴上還有這麼一道子了,現在冷不丁看賴保這嚴肅的表情,她便心裏也有點發毛了。
“……咋了?賴保你瞧見我這成啥樣了?”
賴保沒忍心說,隻左右看看,然後才小心地掏出一麵小得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的小銅鏡來,塞給瑪琭:“姐姐自己瞧瞧吧。”
一看這小銅鏡,瑪琭都稀罕得叫喚起來了:“哎喲喂,你還有這麼個寶!”
她去各地博物館,銅鏡看著不老少,但是這麼大點兒的一個小物兒,她還真沒見過。
她眯眼瞅著賴保樂:“……該不會是你用銅錢兒自己磨的吧?”
賴保一腦門子的黑線,“姐姐,先看你的傷要緊!”
瑪琭這才舉起小銅鏡看一眼。
她看完也嚇了一跳,那條“血檁子”都腫起來了,簡直就剩下一層皮兒繃著,不然裏麵的血便要呲出來了似的!
瑪琭本來就有點暈血,這一毫無防備之下看見,嚇得眼前都發黑,整個人一個搖晃,險些沒直接躺地下。
賴保趕忙伸手給扶住了:“姐姐!”
.
瑪琭好容易穩當下來,心念一動,便趕忙奔裏麵去了。
進內便到佟佳氏麵前一跪,將自己左半邊臉有意衝著佟佳氏。
那麼長一道子,佟佳氏怎麼可能看不見呢。她當場也是驚了,忙問:“你那臉是怎麼了?”
瑪琭就把剛才受驚著的眼淚給湧上了,當場跪在佟佳氏麵前便哭:“……奴才叫人給欺負了。主子給奴才做主啊!”
佟佳氏便也一驚,“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瑪琭進宮也一年了,瑪琭是她承乾宮的人,各宮都早就認得了,誰還能對瑪琭這樣?
——這不等於是直接打她這個當主子的臉嘛!
瑪琭悄悄瞄著佟佳氏,抽抽噎噎道:“是翊坤宮郭格格位下的家下女子……”
果然,在佟佳氏聽見“翊坤宮”三個字之後,她便又坐下了。
瑪琭趕緊再多抽噎兩聲:“主子,你要為奴才做主啊……”
佟佳氏已然恢複了平靜,她甚至還端起桌上的茶盅來呷了口茶。
“溶月,將上回皇上賞的那瓶子凝碧膏子拿來,給了瑪琭吧。”
溶月略微遲疑:“主子,皇上說那藥膏是新製得的,統共也隻有一小瓶……”
佟佳氏點頭:“……拿來。”
溶月將藥膏子給了瑪琭,佟佳氏道:“這藥膏子清涼止血,祛瘀生肌,是皇上叫太醫們用咱們宮裏傳統的膏方,又結合了西洋教士的法子,調和在一處製得的。”
“因用料考究,工藝謹慎,故此一共也沒製出多少來。皇上便是賞給我的,也隻有這麼一點兒。我瞧著你臉上那一道子的情形,用這藥膏子必定奇效,不出三日便也應該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