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竹端坐在主位上，唇色有些淺，眼眸透著些冷意。
目光逡巡過在場的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被丟在地板上，手鐐腳銬困住的蘇燦身上。
他本對流雲在魔界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半信半疑，這個徒弟雖然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短，隻有十幾年。
卻知曉她心地善良，骨子裏非常倔強。
就像那次她......
陸清竹微鎖眉心，像什麼一樣？
他總是覺得蘇燦很熟悉，仿佛有一道朦朧的紗橫亙在兩人中間，他似乎永遠都跨不過去。
揭開這道麵紗就能知曉一切，他心中的那股朦朧的熟悉感也能有所解釋。
仙尊卻不知，究竟要如何做。
憑借著蘇燦的性子，若是被魔尊捉去，定然不肯受辱，說不定會同他們魚死網破。
他本是這樣想的。
後來，他動用靈器搜尋蘇燦的下落，卻看到她主動俯身親吻魔尊的一幕。
頓覺怒火中燒，將靈器打翻，再也沒去看。
緊接著蘇燦便隨著墨玉川來攻打浮玉宗。
她果真背叛了浮玉宗。
“師尊......”蘇燦的意識漸漸清明，在看到冷眼睨著自己的師尊時，忍不住開口叫了一句。
她的喉間仿佛灌進刀子，如同鈍刀割肉。
陸清竹的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身上的冷清氣質令眾人頓覺高不可攀，如同神坻。
蘇燦遙遙地仰望著他。
仿佛永遠都追不上他的腳步，自己隻是一個隻能仰望著她的普通人。
可是......他們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蘇燦，你背叛師門，將魔尊引來攻打浮玉宗，師兄弟因你受傷。”
“墮入魔道，與魔尊勾結，差點引得生靈塗炭。”
“你可認罪？”
陸清竹宣布著蘇燦的罪行，蘇燦卻一條都未做過。
背叛師門？
她未曾背叛。
墮入魔道？
她被丟入魔窟時，連魔族都知道她是仙界的人。
生靈塗炭？
她可是救了浮玉宗山下的無數人，可惜，沒人會聽她的辯解。
蘇燦定定地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或痛恨，或憐惜，或醜惡，或怨恨的嘴臉。
“弟子，不認！”
蘇燦撐著最後一口氣起身，目光緊盯著眾人，略冷的聲音穿透整個大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說徒兒背叛師門，好，那師尊您說，宗內戒律清規三千條，徒兒犯了哪條？”.伍2⓪.С○м҈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為非作歹？”
“墮入魔道？好，徒兒在被魔族人丟下魔窟撕咬時，未曾墮魔。
被毫無人性的魔尊擄走時，也未曾墮魔。
如今徒兒平安歸來，你們說我墮魔？
墮的什麼魔！”
在場的人一時間啞口無言，流雲轉了轉眼珠，道，“蘇燦，你目無尊長！大殿之內豈容你放肆！”
蘇燦視線落在流雲身上，頓了頓，“流雲仙子？你說我搶奪你的寶物，毀你雙眼？”
“你挖護心羽救師尊？那請問你，有哪本典籍說過，青鸞鳥的護心羽能救治師尊？”
“流雲仙子身上的傷確實是我造成的，但為何大家都關注她的傷？難道我身上的傷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