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的恐嚇並沒有起到作用。
封熾被困在清波綠色的袍子裏,忍受著經緯之線絞殺的痛楚,卻絲毫不肯透露荊棘之牢的破解之法。
“你還挺硬氣。”清波將袍子扔在一旁,催動周身的法力。
她試圖用自己的修為撬開荊棘之牢。
各種招式上了一遍,荊棘之牢仍舊固若金湯。
此情此景,像極了她之前被困水牢的時候,想到這了,清波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腰間翻出一塊蟠桃玉雕來。
當初,就是這塊蟠桃玉雕破開了水牢的符咒,如今,又何妨一試呢!
她興衝衝拿著玉雕到荊棘之牢前,正待施法,被困在裏麵的封仞道:“清波仙子,這玉雕解不開的。”
“當年我被困水牢,就是用這蟠桃玉雕闖出去的……”
“今時不同往日,昔年水牢的陣法是由我親自設下的,我就是擔心有朝一日仙魔刀兵相向,你被牽扯其中,所以留了一把鑰匙,你也足夠聰明,竟真憑借這鑰匙闖了出去,而如今這荊棘之牢是王叔的心血所鑄,此間無我半點手筆,玉雕也根本不可能是解開陣法的鑰匙。”封仞解釋道。喵喵尒説
可是清波不信邪啊,萬一呢……
於是眾人便看見清波一手托著小小的蟠桃玉雕,一手捏訣起勢。
金色的光芒在清波的指尖流淌,隨著她手指移動,那金色的光芒便注入了蟠桃玉雕之中。
晶瑩剔透的玉雕,在金色光芒的浸潤下,居然迸發出緋色的光波,光波似漣漪一般蕩漾開,所過之處,黑色的荊棘緩緩收緊,之後又褪下黑色焦朽的皮衣,露出裏麵白色且鮮嫩的枝幹。
不過須臾,黑色的荊棘之牢便化為了雪色的藤蔓之牆。
而原本密不透風的陣法,在此刻也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剛夠一個人通過的洞口。
孟滿瞅準時機,用紅線撐住洞口,飛快接應兄妹二人逃了出來。
“你看吧,有時候還是要多嚐試嚐試。”清波得意道。
封仞與孟滿聞言隻是應和著笑了一下,他們都知道,並不是這蟠桃玉雕撬開了荊棘之牢,撬開荊棘之牢的是清波這數千年來沒有一日懈怠的法術。
……
封氏兄妹被救出來之後,清波將自己的綠袍子交給了封仞。
“終歸是你們魔域的家事,我也不可能真殺得了堂堂魔君,你的王叔,你自己處置。”
封仞接過了清波的袍子,動了動嘴唇,正欲開口,又被清波搶了白:“你不要太感動,我清波仙子慣來是有恩必報的。”
封仞垂首輕笑,掂了掂手中的綠袍,道:“話雖如此,但還是要多謝兩位仙家來魔域救我兄妹二人,二位此番下界,並非天宮授予吧。”
清波與孟滿對視一眼,誰也沒吱聲。
“看樣子,二位是違反天規了。”封仞道。
封伊皺眉,“我本意便是不想孟郎君卷入這場紛爭,如今還是害了你們。”
孟滿搖頭,“你我相伴一場,蓋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身陷囹圄。”
封伊倏然抬頭,瞧著孟滿的目光無限柔情。
然,孟滿又道:“我此番下界來,一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二則是,解除你我之羈絆。”
“孟郎君此話何意?”封伊不解道。
孟滿回答:“小仙飛升之前,與公主曾有一樁姻緣,因未能履行約定,小仙飛升之後,命犯無情,隻能司於紅線天。後機緣巧合,小仙有機會找回情絲,遂求楊娘娘作主,賜下與公主的婚約。公主逃出天宮之時,恰也是小仙幡然醒悟之時,不須情絲,小仙亦能相思。”
封伊聰慧,明了,點點頭,仰頭道:“我知曉你此話何意,不過我堂堂魔域公主,豈容他人來退我的婚,要退婚,也是我封伊退他人,不過你數次救我,我……往後我不再糾纏你便是了。”
她向來驕傲,這種事,怎能折了自己的顏麵,是矣梗著脖子說那話的時候,愣是沒看孟滿一眼。
她怕看著孟滿,就放不了這些狠話了。
孟滿心中千斤擔終於放下,拱手作揖,“多謝公主海涵。”
出了荊棘之牢,清波、孟滿與魔域兄妹倆告別之後,便欲回天宮請罪。
清波請孟滿先行,孟滿又謙讓清波,如此一個來回之後,清波便道:“那不如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