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指在斑駁的日光裏來回跳躍,她玩得正起勁,忽聽聞有馬蹄聲傳來。
噠噠噠——
越來越近。
塵土飛揚間,一匹皂色寶馬從破舊窗扉前飛馳而過。
快到苗金根本沒看清馬上坐的是何人。
可是沒一會兒,那皂色寶馬又折了回來,停在了窗扉前。
苗金放下手,朝馬上的白衣人看過去,四目相對,她看到白衣人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你……認得我?”苗金說出了這一世的第一句話。
馬上之人似乎是知道她就要說這句話,眼中的不可置信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別來無恙啊苗金,我是白尋,我們有一年沒見過了。”
“你果然是認得我的。”苗金笑起來,圓圓的眼睛彎成兩輪尖尖的月亮,圓圓的臉頰上也多了兩個笑渦。
“你這憨樣兒,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得。”白尋笑道。
時隔一年,再次遇見苗金,白尋覺得這一年的仆仆風塵夾帶而來的疲憊都煙消雲散去,這一刻,他覺得春光明媚,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
大抵是再見到苗金,令他心中的掛礙終於放了下去。
苗金便又一次跟上了白尋。
白尋在淇國都城中置辦了宅子,儼然是作了久居的打算。
苗金不知道他一個看起來浪得沒邊的人怎麼肯安定下來,但是也不想深究,挑了采光最好的一間房住了下來。
剛住下來一個月,對麵荒置了許久的一幢宅子也搬進來一戶人家。
那天苗金在院裏繡花,對門的新客提著一盒點心上門來拜會。
來的是兩個容顏極為出挑的姑娘,一個穿粉,一個著青,站在院中,比牆角那一樹海棠花還要惹眼。
“我們姐妹隨父親遷居至此,往後就是對門鄰居了,這是阿娘新做的菓子,送來給你們嚐嚐。”粉衣姑娘說著遞過來食盒。
苗金還沒緩過神來,遂沒接。
青衣姑娘見苗金笨笨傻傻的,取過姐姐手裏的食盒,遞到苗金的手裏,確定苗金拿穩之後,她才鬆開了手,退後兩步,與姐姐交換了一個眼神。
似乎是在說,就應該這樣幹,讓人不好拒絕。
苗金尷尬提著食盒,一時想不出要還什麼禮。
但是幸而,她不是真的憨,她將食盒擱在石桌上,將院中吊著的魚幹取下來兩串,道:“我身無所長,可是曬魚還算過得去,不知你們吃不吃得慣。”
當苗金說到曬魚的時候,兩姐妹又對視了一眼,苗金見著她們這般,以為是她們是不喜歡,拎著魚幹的手緩緩沉了下去。
但是兩姐妹似乎是天生的捧場王,齊齊上前一步,一人接過一條魚幹,嗬嗬笑道:“我們就是從沿海過來的,最愛吃的就是魚幹了。”
苗金這才放下心來,也跟著笑。
白尋從外麵回來就看見三個姑娘在院中說話,還在納悶這是哪裏來的姑娘,便見著苗金衝他招手。
“白尋你回來啦,她們是對門搬來的住戶,她是姐姐翩翩,”苗金指向粉衣姑娘,隨後又看向青衣姑娘,“她是妹妹汀汀。”
白尋頷首,打量了姐妹倆好一會兒,讚了一句:“姝色非常。”
汀汀較為活潑,此時打趣道:“這便是阿金姐姐口中的恩人,白善人?”
苗金點頭,臉頰有點點紅。
白尋看著苗金那模樣,有些不明所以,“苗金,你喝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苗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覺得多麼燙,天真道:“真的很紅?”
白尋逗她:“紅得跟煮熟的河蝦一樣呢!”
“啊……”苗金歎了一聲,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因為喝酒臉紅,但是臉紅的原因不方便說與白尋聽,便尋了一個理由,躲去了廚房。
苗金離開之後,白尋看著翩翩和汀汀,唇角勾勒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二位從妖界來一趟人間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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