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之出去一趟，長脾氣了。
連辯駁也沒有，直接認下了罪狀，還學會拿性命去挑釁她。
真當她不舍得是嗎！
林無再沒有先前慢條斯理地耐性，一記沉重的耳光落了下去，她掐緊了祝明之的雙腕，牢牢將人從地上拖拽起來，壓到隔斷牆上。
祝明之昏昏沉沉地被拖來拽去，半個身子都蕩在空中，雙腿離開地麵，除去林無的桎梏，他幾乎要從隔斷牆裏翻出去，冷風吹過背脊，一瞬要他清醒過來。
二樓的高度雖然摔不死人，沒有支撐的失重感卻十足，驚慌洶湧地返上來，他下意識地向林無靠攏。
林無陰沉的目光砸在他身上，不算玩味，簡直是單純地譏諷，要祝明之懷有一絲幻想的夢徹底破碎掉。
“不是一心求死嗎，怎麼還會不知廉恥地靠過來？”
“祝明之，虧你想得出這樣下賤的辦法來吸引我的注意，我給你這個機會。”
祝明之動了動唇，辯駁的話被如數噎進了喉嗓裏。
那雙澄澈幹淨，彼時擁有明媚光亮的眸子，此刻變得格外無助茫然。
他無法接受曾經滿心滿眼愛慕過的林無，會這樣惡毒地糟踐他的真心。
視線含含糊糊，要他見不清林無陰鶩的眸光，卻也會被這樣蟄人的凶戾打散所有的希望。
祝明之脫力般垂下了腿，他哽咽著嗓，再沒有半點抵抗的力量：“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麼，算什麼啊……！”
林無忽然抬起手中對折的皮帶，反手給了祝明之一個震天響的耳光，答案伴著嗡鳴聲傳進他的耳裏：“我即便是養條狗，它都知道感恩。你連個畜生都不如，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祝明之頭暈的厲害，卻偏偏什麼要他傷心的話都聽得清。
原來他在林無的眼中，還不如一條杜樂今養的寵物狗尊貴。
憑什麼這樣待他……
主母拿他像親生兒子一樣疼愛，他是失心瘋了才會去害這樣溫和的母親。
林無從來不信他，眼前所見便是真相，用盡一切手段去磨盡他對生的渴望，逼他去認下荒誕的罪狀，林無根本不愛他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曾經溫潤的姐姐在意識中化作星光淺淺消散開，祝明之低低呢喃，本以為不會得到答案，卻被林無更用力地壓住了手腕。
林無一字一句地，親自碾滅了彼此之間的溫情：“因為你賤。”
舞廳嘈雜的樂聲明顯降低了許多，祝明之不敢去看身後戲謔的目光，蒼白的麵色掩不住恐懼，比之更甚的則是被旁人見到全貌的羞恥，要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那不是林家主嗎，今天不是林家主母的忌日？她竟然不守孝，來舞廳找樂子，稀奇呀！”
“觀景台上這麼玩兒，林家主好興致……！”
“別說，這小子看著還挺嫩。”
“好像是祝家小少爺？”
“真是，嘿，讀書人就是不一樣，細皮嫩肉的。”
“……”
碎嘴的話落進林無的耳裏，她眉眼微挑，貼近祝明之與他耳語道：“沈成允和顧湛在宅裏做客，你想死，我送他們下去陪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