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淡月光灑落至崎嶇不平的道路上,一道身影被漸漸拉長,那人身披黑色披風,腳步略顯疲憊。
行走至一塊巨石前,那人停下了腳步,巨石後方是一道蜿蜒崎嶇的小河,橫斷了路麵,眼看前路受阻,那人幹脆就直接坐了下去,靠在巨石上,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那身披黑色披風之人,自然是項洛溪,在離開紫石城之前,項洛溪可是把能想到的東西都給買了個遍,到頭來也隻用了不到一百金幣,這身行頭以及四方禦中堆積如山的食物,是項洛溪內心最堅實的後盾,不過也算走了幾個時辰了,夜色漸晚,項洛溪便打算在此過夜,至於自己該何去何從,那是睡醒之後再考慮的事情。
斜靠在這塊高達三米的巨石上,項洛溪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終於可以安下心來休息了,今日之事的確駁雜,他親眼看到了江湖中習以為常的背叛與殺戮,在這一路上也算想得明白,那林嘯的確沒有什麼錯,隻不過是被身後的家族利用了而已,至於林家最終為何會選擇幫助水劍門,恐怕是在他們看來,那玉垣繆的實力要遠超蕭宇吧。
“也不知下一次看到蕭宇是什麼時候,天時域既然是這荒夷境最為神秘的勢力,肯定比玄宗要好上太多了。”
項洛溪沉思道,隨後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都太廢人腦筋了,項洛溪幹脆直接站了起來,簡單在麵前生了堆火,將四方禦中的一些生肉拿了出來,花樣繁多,他可算知道了四方禦第一個大用處,那就是放在裏麵的食物不會變質,這四方禦內部的空間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這些生肉放進去是什麼樣子,拿出來還是什麼樣子,不過也正是如此,存活的生靈可可無法呆在那四方禦中。
拿上樹枝,項洛溪抄起了清曜劍,把這些生肉切成條狀,順便削了幾根木簽,串起生肉就架在了火堆之上,香味四溢開來,項洛溪的哈喇子滴在剛剛購買的新布衣上,果然,在美食麵前,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稍後考慮的。
樹木燃燒而濺起的火星落在熟肉上,項洛溪又不知從哪找出幾罐調料,直接灑在了肉串上,那香味撲鼻而來,大概過去了幾分鍾之久,項洛溪終於急不可耐,也不顧肉串是否燙嘴,抓起其中一串就往嘴裏去送,對他這個從小在山間村莊長大的孩子來說,這些燒烤簡直是手到擒來。
大口吃肉,大口喝水,不到半個時辰,項洛溪就填飽了肚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才肯放下手中尚未啃完的肉串,又躺在了身後的巨石上休息起來,翹著二郎腿,項洛溪嘴裏叼著一根木簽,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繁星遍布的天空,若是自己沒有經曆過這些,自己還會一直呆在村子裏吧,無憂無慮,更無江湖的喧囂。
“也不知族長爺爺怎麼樣了,我外出闖蕩也有十多天了,村子裏會不會大變樣呢?等我回去又是什麼樣子呢......”
項洛溪在自言自語中進入了夢鄉,全身蜷縮成一團,就那樣愜意地睡了過去。
清晨。
天空突然滴下了一滴水珠,落在了項洛溪的眼皮之上,這才令呼呼大睡的項洛溪驚醒過來。
“嗯~嗯?發生什麼事了?”
突然,天空雷聲大作,隨之而來的,是狂風以及驟雨,先前還在溫暖夢鄉中的項洛溪,此時就在這瓢潑大雨中淋成了落湯雞。
僅僅幾個呼吸時間過去,昨晚燒烤留下的痕跡都被雨水衝刷了個幹幹淨淨,項洛溪趕忙從巨石上翻落下去,目之所及,尚未有何避雨之地,項洛溪隻能自認倒黴,他可沒有算到這天還會下這麼大的雨,哪怕現在隻是清晨,但昏暗的天空給人的感覺就像身處夏夜的旁晚一般。
“這該死的天氣,打攪了我的美夢,我還記得我在吃大餐呢,這雨水直接就給我衝回來了!”
項洛溪撇撇嘴說道,但也隻是抱怨了幾句,就趕忙尋找避雨的地方,順著小河邊一路狂奔,終於,遠方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小山,距離自己大概隻有幾公裏,項洛溪頓時大喜過望,趕忙調轉方向,向著那裏跑去。
幾公裏路,到也無需多久時間,項洛溪在雨中奔襲了約一炷香時間,便來到了那一小山之前。
山坡之下,有一處燈火通明的山洞,山洞外拴著幾隻馬匹,拴繩在粗壯的樹木上纏了一圈又一圈,這些馬匹倒是不懼天降大雨,若無其事地吃著草,項洛溪的到來,也並未驚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