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睿突然一聲輕歎,看著冷言諾,“會不會恨。”
冷言諾亮如星辰的眸子一亮,灼灼光華流露,原本摟著慕容晟睿脖頸的手摟得更緊了些,更是輕輕的將頭貼在慕容晟睿的胸膛,聲音似低似歎,“如今那些東西在你麵前都顯得太輕。”
慕容晟睿抱著冷言諾的動作微一僵,而後眸起漣漪,似山光水影都自眼底流晃而過,卻隻是抿了抿唇沒有言語,又聽懷中冷言諾繼續道,“陽光,孩子和你,足矣。”
“一直怕江山太重,而誤了你心中微暖,不曾想…。”慕容晟睿抱著冷言諾緩緩坐下靠在一旁樹幹上,替她整理好一路而來微亂的發絲。
陽光落下,綠葉輕晃,照二人美好身影眸光流蕩,似世間任何之手也難以筆著的畫。
“這世上最難捕捉的是人心,你我不能掌控所有人心,掌握彼此就好。”慕容晟睿順手把玩起冷言諾胸前一縷發絲,一手輕撫著冷言諾的肚腹,輕柔的打著旋兒。
時光似停,此刻靜謐,遠處泉水潺潺,近處綠影婆娑,遠處山翠青黛落了金紅,近處相對如畫點染一春。
彼此呼息纏繞著山林氣息在鼻尖流連,墨袍如山畫,淡紫如輕靈。
……。
“自今日起,你先不要出府了。”曾定成直帶著曾輕柔飄落進曾府,方才放開她。
“哥哥,方才,你有沒有看清。”曾輕柔美眸緊束一道光,直定定的看著曾定成。
曾定成卻偏過了頭,“先回屋吧,父親說今日府裏有客人,我去看看,但願,皇上既然如此不動聲色的教訓你,當是不會給府裏帶來麻煩。”曾定成話落,便轉身踱步出了院子。
曾輕柔卻微一怔,皇上,哥哥說的是皇上,卻不是皇後,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日之事是皇上所為。
不可能。
曾輕柔內心一盤否定,隨即,轉身走向屋子,一旁丫鬟看著曾輕柔想著迎上來,卻被曾經柔一個眼神示意給住了腳步。
而此時曾府的書房裏,氣氛有些濃重。
曾定成才走到院落,書房即使緊閉門扉,可是那種沉壓的氣息還是被他敏感的捕捉到,於他們這種早漸漸敗落的貴族,人情冷落,危險感知最是敏銳。
曾定成靜聽書房內無聲,神情下意識一緊,快了幾步走至書房門口。
“我明白了。”書房內,曾老爺看著麵前戴著麵紗的女子,微低了低頭,顯然對其極為尊重。
“不要不甘,我助你回到京中,將曾家發揚光大,複前朝聲勢,並不要你半分報酬,隻是有些東西,不要去貪想,若是過了某條界,我不介意,全盤捏殺。”戴麵紗的女子吐氣如蘭,卻聲字冰冷。
女子話落,偏頭看著書房外陽光投在門扇上男子的欣長身影,對著曾老爺點點頭。
“成兒,進來吧。”曾老爺領意對著書房門口道。
曾定成這才推開門,步了進去。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是有人相幫,他們才會進得這京,才可能入朝為官,隻是幫他們之人提醒過,皇權所集之地,除了能力,除了付出,其他的不要想,不要望,最初他不明白是為什麼,甚至於父親向他轉達時,他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他依然不明白。
看著屋內主坐上那戴著麵紗掩在暗光下的纖麗身影,曾定成眸子裏也起一絲好奇,可是卻隻一眼便在曾老爺身前站定,“父親。”那女子看似薄弱,可是周身冷然的氣息太過迫人。
“今日出府可發生什麼?”曾老爺看向曾定成,狀似在問,實則好像已經知道了般。
接受到曾老爺滿含深意的目光,曾定成又看了眼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身影,這才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報。
“所以父親,其實妹妹也隻是……”
“讓她安份點,曾家是世武之家,斷然不該培養出如此膚添不知好歹的女兒。”曾定成說完正想為曾輕柔解釋什麼,卻見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終於動了,隻是不是身動,而是聲動。
一聲起,明明聲音不大,甚至帶著女子貫有一絲清質,可是卻莫名的讓人產生壓沉抑製,精神都倍發緊張。
“曾家曾是名流大族,當年也不低於藍家,餘家,隻是世道艱辛而沒落,如今我給你們機會,並不是讓你們翻起風浪,而是如何將曾家發揚光大。”女子話聲落之時,身影已經飄出了窗外。
人走,屋內卻似乎還留著那淡淡的迷麗香味。
曾定成看著窗外迎春百花千態,眸光沉澱半響,方才看向父親,眸光帶著狐疑。
“為父也覺著奇怪,這人來得奇,幫人也幫得怪,卻又不要任何報酬,我也曾讓人跟蹤過她,卻總是無功而返。”曾老爺提起女子並無關絲褻瀆也不屑,反倒透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