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風離開了,鳳瑾才起身掀了床帳,一眼便瞧見正靠在床柱上,低頭看書的景寒川。

見鳳瑾突然上來,景寒川下意識的放下手中的書,低眉垂目。

“太子殿下……”

鳳瑾直接把他手裏的書拿過來瞧了一眼,隨即直接扔在地上。

“四國誌?看得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

景寒川:“……”

鳳瑾一身輕鬆的躺在床上,伸手往外指了指。

“你要是不想睡,就去把案上的那一遝折子看了,那種屁大點事都要稟告一聲的,扔旁邊不用管,隻把有要事的分揀出來,回頭本宮親自看。”

景寒川還沒答應,鳳瑾就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得了。

不過景寒川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裏。

他微微蹙眉,“殿下信任臣?”

“本宮信任你?你在說什麼夢話?”

鳳瑾瞬間清醒了,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景寒川。

“你這個人怎麼心裏一點數都沒有?你做過的那點事,本宮不跟你計較,你就全當沒發生過是吧?腦子被狗啃過?”

景寒川:“……殿下息怒。”

“趕緊去把折子看了。”

鳳瑾躺在床上輕輕踹了他一腳,“本宮明日還要去上朝。”

要不是禦史台那群職業噴子盯著她,這點事讓沈瀲看也一樣。

不過先帝還在的時候,大詔宦官亂政,以至於朝中上下出了不少亂子,那些言官們對內侍府警惕得很。

尤其沈瀲還是她的心腹。

內侍府要是真的插手國事,老禦史大夫們估計得撞死在盤龍柱上好幾個。

一點小事而已,犯不著。

反正她和景寒川房裏的這點事,也不會傳出去。

鳳瑾這邊很快就寢了,景寒川還在昏黃的燭光下看折子。

他突然發現,這段時日以來,朝中之事似乎是好了很多。

至少比之從前,朝中文武大臣都敢在折子裏提正事了,而不是一味的歌功頌德。

太子……似乎真的變了……

翌日一大早,鳳瑾醒來的時候,發現景寒川已經伏在案邊睡著了。

燈台上的蠟燭已經燃盡,紅色的蠟液流淌到了桌麵上。

鳳瑾剛一起身,景寒川就立馬醒了。

他麵上還帶著幾分疲憊,深吸一口氣說道,“殿下吩咐的事,臣已經辦妥了。”

“挺好。”鳳瑾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案上的兩遝折子。

不管她怎麼強調,朝中那些大臣們,終歸還是說廢話的多。

生怕漏下什麼小事被她找茬。

“反正你平日裏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事幹,日後朝中遞上來的折子,由你分揀完之後,本宮再批閱。”

“……”景寒川嗓音沙啞,“殿下就不怕……就不怕臣在其中動手腳?”

朝臣奏章,事關國家大事,他實在不清楚太子為何將這種事交到他一個外人手裏。

鳳瑾坐在榻上醒了醒神,嗤笑一聲。

“那你敢嗎?”

景寒川:“……臣不敢。”

“那不就得了。”

鳳瑾笑得愈發燦爛,“你可得小心點,本宮正準備抓你的把柄呢,但凡是你狐狸尾巴露出一個尖兒來,本宮就能扒了你的皮!”.伍2⓪.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