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欠餉這種事,無論是對於古今中外哪個國家,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文官可以殺、武將可以擼、藩王可以削……

但是那軍中千千萬萬的將士,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原本男兒當兵便不算是一件好差事,大部分人就隻靠著這點軍餉養活全家。

現在軍隊欠餉,這是逼著人家揭竿而起呢?

彭州城尚且算是繁華之地,緊鄰京城,尚且如此,那些更偏遠的地方呢?

所有人都被鳳瑾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嚇了一跳,薛程元更是動都沒有動。

誰知下一刻,鳳瑾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

“薛將軍,你來辦這件事,在朝廷派下新任彭州太守之前,你管著彭州城的一切事務。”

“這……”薛程元滿臉為難,“這怕是於禮不和……”

他一個武將,怎麼能管這種事?

“放心。”

鳳瑾輕哼一聲,“又不是讓你一直管著,朝廷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手的。”

讓一個武將軍隊官府一把抓?

她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要在京城邊上搞出一個小藩王來。

不過是薛程元這人還算是靠譜,先頂一下罷了。

薛程元這才低頭應下。

“對了。”

鳳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不悅的說道:“對外罪名說是貪汙軍餉,選個熱鬧日子……過幾日不是什麼賞菊大會麼?就在那天行刑,你回去立刻馬上把軍餉發下去!”

省得這口大鍋又要她來背!

薛程元連忙說道:“是,末將遵命。”

鳳瑾也沒再看著抄家的大場麵,直接帶著人去了客棧,功成身退。

去客棧的路上,景寒川敏銳的感覺到太子殿下似乎心情不好,因此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不敢往鳳瑾跟前湊。

但就是這樣,鳳瑾還是挑出刺來了。

她眯著眼,一雙眼睛陰惻惻的。

“你離本宮這麼遠做什麼?”

景寒川:“……”

“過來。”

客棧裏,鳳瑾靠在窗邊的軟塌上,朝著景寒川勾了勾手指。

景寒川默不作聲的走過去,坐在鳳瑾身邊。

然而此時鳳瑾的臉色雖然陰沉,但麵上卻難掩疲累。

她按了按眉心,低笑一聲,對景寒川說道:“瞧見了麼?”

景寒川抿著唇沉默片刻,“瞧見……什麼?”

鳳瑾聞言,直接給氣笑了,都懶得踹他。

“底下人欺上瞞下,本宮今日若是不將這件事給處理了,彭州軍早晚要出事,到時候這口鍋還得扣到本宮頭上!”

景寒川疑惑的看著她,幾乎是想都不想,下意識的說道:“這裏是彭州城,距離京城不過百裏,彭州太守如此囂張……”

話說到一半,他就猛的回過神來了,臉色慘變,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你踏馬找死!”

鳳瑾瞬間怒了,直接給了他一腳。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張破嘴?!”

彭州城太守如此囂張,的確是她治國不利的鍋。

但景寒川能不能給她一個甩鍋的機會?

說兩句好聽的會死嗎?

景寒川一言不發的生生受了鳳瑾這一腳,“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