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兒就多喝點。”
鳳瑾從袖子裏掏了兩個銀盅出來,用酒水涮過之後,才給他倒滿。
這麼長時間以來,景寒川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太子殿下如此接地氣的模樣,不禁愣了一下。
“你看什麼呢?”鳳瑾嘴角緩緩上揚,麵上溢出一抹笑意來。
她無時無刻都是一副笑模樣,但笑意之中蘊含的意味卻不同。
景寒川很清楚的感覺到,鳳瑾此時的心情應當是真的不錯。
他猶豫了片刻,問道:“殿下心情很好?”
“是啊。”
鳳瑾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狐狸似的,透著一股子精光。
“本宮今日隻看一眼,便知淮南王是棵牆頭草,這還不值得高興?”
不得不說,景寒川這樣的性子,還真有可能是遺傳。.伍2⓪.С○м҈
她向來看人很準。
淮南王這個人,或許會在旁人的挑唆下升起幾分不該起的心思,但本身卻並非是一個性子強硬的人。
作為一個封建國家的統治者,鳳瑾覺得,她是有必要把這些藩王都清掃幹淨的。
嶺南和西南也就罷了,淮南這麼好的地方……
高祖皇帝的腦袋是被宮門夾了多少下,才能把淮南分封出去?
聞言,景寒川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竟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自臣年幼時,父王便性情優柔,百般縱容楚側妃……”
他此時說的楚側妃,自然是如今的淮南王繼妃。
說起來,淮南王元妃不受寵,並非是沒有原因的。
景寒川的生母、淮南王元妃徐氏並非是淮南人,而是徐氏的父親作為雲州太守之後,跟隨著父親來到淮南的。
西詔雖然有藩王,但畢竟不是分封製,各個封地的官員都是朝廷委派來的。
至於封地的藩王會不會與朝廷官員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那就是後話了。
先淮南王為了拉攏徐氏的父親,才讓當時還是世子的淮南王迎娶徐氏為淮南王妃。
然而,徐氏雖貌美卻性子清冷,眼裏從來沒有淮南王,隻是恪守作為淮南王妃的本分。
再到後來,朝廷要增加淮南封地賦稅,淮南王找上了徐氏的父親,想要變通一二,被徐氏父親拒絕。
結果顯而易見,徐氏失寵。
其實就算是失寵,徐氏也是淮南王妃,府裏那些女人誰都越不過她去。
直到徐氏生下永昌郡主之後,身子虧虛,景寒川又被送去了京城,這才徹底一病不起……
“嘖嘖嘖……”
鳳瑾聽景寒川說著這些往事,不由得笑了一聲。
“打從一開始就錯了啊。”鳳瑾聳了聳肩說道:“你說你外祖,不想與淮南王同流合汙,一開始何必將女兒嫁過去呢?”
雖然是這樣說,但鳳瑾也明白這裏麵的原因。
藩王需要拉攏朝廷官員,而遠道而來的朝廷官員,自然也應該拉攏當地的藩王。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是虎都要盤著、是龍都得臥著。
想要好好在這裏當官,當然要和藩王搞好關係。
但隻是兒女親家而已,這點關係不足以讓一個朝廷的官員背叛朝廷,畢竟這是要命的事。
而站在淮南王這一邊呢……
咱們都是親家了,你竟然連這點後門都不讓我走?
反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都很委屈,但也都隻是為了自己。
景寒川沒說話,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