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笑眯眯的看著楚氏離開,心裏盤算著要多久才能拿下這位永壽郡主。

她一回頭,正好瞧見了景寒轉正站在窗邊出神。

見狀,鳳瑾走過去,揚了揚眉梢。

“怎麼了?”

兩人隔著窗子,就這麼對視著。

景寒川沉默了片刻,說道:“王妃很在意永壽郡主。”

“親生女兒,能不在意麼?”

鳳瑾轉身進了門,臉上帶著散漫的笑容。

她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份愛的輕重罷了。

在原主的記憶裏,先皇後也曾將她抱在膝頭上,心疼得落下淚來。

那時候,先皇後已經蒼老得厲害,頭發幾乎是白了一半。

她想要將淚水逼回去,卻最終還是落在了原主的臉頰上。

先皇後說——

“瑾兒啊,是母後對不住你……你別怨母後,你別怨母後……”

隻是到最後,在先皇後的眼裏,原主的性命終歸是比不過她自己的後位和榮華。

而鳳瑾自己,前世是家裏最小的那個,又是女孩子。

她的父親也經常驕傲的帶著她出席各種宴會,說她是他的掌上明珠。

她的母親性子清冷嚴厲,在她和哥哥們犯錯的時候,會罰他們跪在花園裏的鵝卵石小路上。

但她是唯一一個會讓母親心疼的孩子,隻要她一裝模作樣的哭,母親總會貌似漫不經心的走過來把她拉起來,再責罵她兩句,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鳳瑾都不知道自己那位滿身貴夫人氣質的母親,到底是怎麼及時趕到的。

直到她長大,她才知道。

母親其實一直都在假山後麵等著,她放下了她一輩子都在苦苦維持著的麵子,彎著腰藏在假山後麵,鞋底上沾滿了泥土。

遺憾的是,等到她成年之後,她鳳家女兒的身份就變成了一份籌碼。

所有人都覺得,將她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英年才俊聯姻,過一輩子富貴安逸的生活,就算是對得起她了。

她是女孩子,家產應該是三個哥哥的……

從始至終,鳳瑾都相信她的父母是愛她的,隻是這份愛,不能與現實衡量而已。

景寒川遠沒有鳳瑾看得這樣通透,他隻是覺得疑惑。

“她既然在意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何又對旁人如此刻薄呢?”

“啊?”

鳳瑾不敢置信的看著景寒川。

“你也說了,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人家憑什麼在意別人啊?你要是跟她有仇,就去報仇啊,說這些有什麼用?”

聞言,景寒川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突然開口。

“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臥槽?

鳳瑾今日第二次震驚。

她是真的沒想到,景寒川這樣的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鳳瑾自己做得就算是過分的了,景寒川對她都沒有恨意。

這淮南王妃楚氏,究竟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景寒川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母妃當年是死在她手上。”

鳳瑾現在是徹底可以肯定,景寒川絕對是有點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渠道了。

淮南王元妃過世的時候,景寒川已經在京城質子府了。

甚至於是在徐氏過世兩個月後,消息才傳到了京城。

鳳瑾眼珠子轉了轉,眼底笑意深邃。

“所以說啊,人的命都是自己爭出來的,有人不爭不搶,便有人蹬鼻子上臉。”